她轉動佛珠的動作愈發癲狂,仿佛要將那離經叛道的靈魂重新拽回她的權柄之下。
管家躬身立于旁,垂眸不敢觸她暴戾的視線。
黎家的繼承人,竟為一只“臭蟲子”與她公然對峙?這怎能容忍!
“去,盯著黎遠航。”她忽而冷笑,語調裹著淬毒的冰,“讓他‘好好管教’溫栩栩,但…別真的傷了那丫頭。”
管家脊背一凜,黎遠航的撕咬必須在她可控的范圍內,溫栩栩這只“蟲子”還需留著,繼續刺激黎云笙。
黎老夫人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在黎云笙有了能力反抗后身邊還多了個軟肋。
溫栩栩就是他的軟肋。
她現在不覺得溫栩栩的出現不應該了,因為溫栩栩讓她的勝算又大了幾分。
說起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樣輕易的就將底牌泄露了。
管家應聲離開去尋黎遠航。
夜色如墨,別墅區深處某座別院卻燈火糜艷。
人還沒進黎遠航的院子就聽見黎遠航尋歡作樂哄女人的聲音,跟在黎老夫人面前的時候全然不同,可見之前也都是黎遠航演出來的。
管家穿過蜿蜒的廊道,耳畔漸被浪聲浸染。
院門未開,便聽見里頭沸涌的嬉鬧,紅酒瓶碎裂的脆響、女子嬌嗔的浪笑、男人粗魯的哄嚷,混著電子音樂的嘶吼,仿佛一座墮入深淵的狂歡殿。
門扉推開剎那,撲面而來的煙酒腥氣裹著香水膩味,嗆得他喉間發澀。
黎遠航的別院,泳池邊散落著半空的香檳瓶,水面上漂著撕碎的鈔票,幾名衣著暴露的模特與網紅攀附在男人們身上,唇舌交纏如蛇蟒交尾。
黎遠航癱坐在雕花藤椅上,西裝凌亂,領帶歪斜,襯衫扣子扯到胸口,露出大片被吻痕斑駁的肌膚。
最刺眼的是他額角,被黎云笙撞出的血漬尚未結痂,暗紅的痂塊混著脂粉,在他癲笑時隨肌肉顫動。
“航哥!有人找啊!”狗腿子推開醉醺醺的模特,扯著嗓子嚎叫。
黎遠航瞇眼望去,見是老夫人的老管家,醉意霎時褪去三分。
他踉蹌起身,扯了扯衣襟試圖遮掩胸前的穢痕,卻仍掩不住那抹刺目的血痂。
黎遠航磨磨蹭蹭的走過來,看到老管家臉色就不是很好看,還當又是來教育自己收斂的,但老管家畢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只能憋出個笑來。
“李爺爺您怎么專程過來了?”他憋出個笑,嘴角卻耷拉著陰戾,“這大晚上的,多不好意思,您要是想找我喝酒,我這兒正熱鬧著呢!”
管家瞥見他額角的傷,喉間涌起酸澀。
那傷口本該是黎云笙的恥辱烙印,此刻卻成了這私生子尋歡的勛章。
他壓下眼底的嫌惡,面上仍浮著公式化的慈笑:“我是來傳達老夫人的意思。”他刻意抬高音量,蓋過泳池邊的浪聲,“少爺既然喜歡那小明星,自然是看少爺的手段了。老夫人的意思是,她不會插手,任憑少爺開心。”
黎遠航的瞳孔驟然亮如獸瞳,醉意全散。
他舔了舔唇角,額角的血痂在燈光下泛著詭光:“真的?奶奶真不攔著我?”管家頷首,余光瞥見他身后那群狐媚女子,她們正用貪婪的目光盯著黎遠航,仿佛嗅到血腥的鬣狗。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