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問棠心頭一軟,湊過去親了親女兒的額頭,看著女兒那參差不齊、有好幾處露著頭皮的頭發時,憤怒與心疼又瞬間翻涌上來,這頭發被糟蹋成這樣,只能剃成光頭了。
她給暖暖穿好衣服后,從抽屜里拿出剃頭推子,蹲在暖暖面前,放柔了聲音,“暖暖,媽媽幫你剪頭發好不好?”
暖暖聞立刻搖了搖頭,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她還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已頭發成了這副模樣,只憑著小女孩愛美的天性抗拒著,“剪頭發丑。”
“不丑呀。”施問棠捧著暖暖的小臉,語氣溫柔的勸說道:“我們的暖暖長得這么漂亮,不管剪什么樣的發型都好看,而且頭發剪了會慢慢長出來,到時候會長出更黑更亮的頭發,比現在還好看呢。”
暖暖突然問:“媽媽,你能陪我嗎?”
施問棠愣了一下,不解的“嗯?”了一聲。
“媽媽在家陪我,我就剪頭發。”暖暖睜著大眼睛看著施問棠,小臉上滿是認真,“我想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媽媽~”
施問棠完全沒料到女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說出這樣的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瞬間滾落下來,她一把將暖暖緊緊摟進懷里,滿心都是對孩子們的虧欠。
這幾年,她為了學業,為了生意,分給三個孩子的陪伴少得可憐,竟讓暖暖把“每天見到媽媽”都當成了奢望。
“好,媽媽答應你。”施問棠哽咽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媽媽會在家多陪暖暖一段時間。”
施問棠握著剃頭推子,小心翼翼地給暖暖剃了光頭,而后找出一頂柔軟的粉色小帽子給暖暖戴上,牽著暖暖的手下了樓。
樓下,宋雅琴和賀凜正坐在沙發上說話,賀凜懷里還坐著睿睿,謙謙則在一旁,正專注地堆積木。
昨天晚上,謙謙睿睿都是和宋雅琴睡的,今天早上才從爸爸和奶奶口中得知,媽媽回來了,只是時均安怕吵醒母女倆,沒讓他們上樓。
此刻見施問棠牽著暖暖下來,謙謙和睿睿的眼睛瞬間亮了,一前一后的朝媽媽奔了過去,小嘴里不停地喊著:“媽媽~媽媽~”
那一聲聲媽媽,又脆又急,裹著滿心的歡喜,在客廳里回蕩著,施問棠忙蹲下身,把謙謙和睿睿一起摟進懷里,笑著道:“哎,媽媽在呢。”
見三個孩子圍著施問棠親昵的撒嬌,暖暖的小臉上也揚著笑,宋雅琴也跟著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她在心里輕嘆在孩子的心里,沒有誰能比得上媽媽,那是刻在骨子里和血液里的親近與安心。
雖然暖暖戴著帽子,但從帽子的后檐那兒露出的光潔頭皮,她還是能看出暖暖的頭發被剃光了,心里對葉盼娣和鐘妙的恨意又深了幾分,卻沒多說一個字,只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讓馬萍把留著的早飯端出來。
施問棠和賀凜打了聲招呼,語氣里帶著感激和歉意,“昨天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昨晚……是不是都沒休息好?”
一到家她急著上樓去看暖暖,都沒顧得上招呼賀凜。
賀凜笑了笑,他昨晚徑直去了他之前常住的客房,睡得挺好的。
“都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見外話。”
這時宋雅琴喊施問棠和暖暖去吃早飯,施問棠拉著暖暖在餐桌邊坐下后,問:“均安呢?去部隊了嗎?”
宋雅琴給施問棠和暖暖各倒了杯豆漿,道:“沒有,他一早就去公安局了,做筆錄去了。”
時均安一直到快吃中飯時才回來,剛踏進門他就說了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消息。
葉盼娣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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