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慘白,聲音都在發顫:“謝將軍,在下冒犯了,可事情緊急,顧不得許洛禮儀了。”
“秦院長,發生了什么事?”謝猙一身銀白鎧甲,俊美無雙。
“卿儀不見了,自從昨日賞花宴之后就一直沒回來,我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她。
昨日卿儀最后一個見的人是將軍,不知道將軍知不知道卿儀在哪兒?”
一個姑娘家,消失了一夜,秦襄都不敢想這件事情傳出去,對蔣卿儀的名聲該有多大的影響。
更要命的是,蔣卿儀今年春闈下場,若是此時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
恐怕就算中榜了,朝中那些本就不贊成女子入仕的老家伙們更會以此攻訐。
謝猙心中猛地一沉,心頭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立刻壓下翻涌的心緒,沉聲下令:“調我親兵!立刻封鎖昨夜蔣姑娘馬車可能經過的所有路段!動用所有暗線,查!立刻去查!”
他親自帶隊,根據車夫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馬車朝向,以及蔣卿儀婢女提供的有限信息,一路追查。
時間一點點流逝,謝猙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纏繞上他的心臟。
昨日德妃請皇上賜婚,今日蔣卿儀就出了事。
謝猙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是自己連累了蔣卿儀。
若是蔣卿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
他就是罪人,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連累了一個無辜的姑娘。
臨近中午時分,一條隱秘的線索最終指向了城外一座早已荒廢的破廟。
謝猙帶人疾馳而至,馬蹄聲踏碎了山間的寂靜。
破舊的寺門被一腳踹開,揚起漫天灰塵。
昏暗的光線下,眼前的景象讓所有跟隨而來的親兵都倒吸一口冷氣。
“都出去!”謝猙立刻擋在蔣卿儀的身前。
只見蔣卿儀蜷縮在角落骯臟的稻草堆上,原本素雅整潔的衣裙被撕扯得破爛不堪,勉強蔽體,裸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淤青、抓痕。
她鬢發散亂,沾滿了草屑和污垢,臉上毫無血色。
而周圍,更是躺著幾具沒有了氣息的尸體。
“蔣姑娘……”謝猙偏開臉,脫下自己的外袍,動作輕柔地將外袍覆蓋在她身上。
在他的指尖觸碰到她冰冷皮膚的瞬間,蔣卿儀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幾乎是瞬間,蔣卿儀握著手中發簪,狠狠刺向了謝猙的頸間。
但蔣卿儀已經是強弩之末,動作很輕易地就被謝猙攔了下來。
“蔣姑娘,我是謝猙。”
聽到熟悉的聲音,蔣卿儀才從巨大的恐懼中回神。
大顆大顆的眼淚沒有任何預兆的從她的眼睛里滾落。
她卻依舊死死地咬著早已破損的下唇,沒有發出更大的哭聲,那種強忍的絕望和屈辱,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讓人心碎。
謝猙心中怒火與悲痛交織,幾乎要沖破胸膛,將這骯臟之地連同那些畜生焚為灰燼!
他強壓下幾乎失控的殺意,用外袍將蔣卿儀仔細裹好,將她打橫抱起。
“回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到極致的風暴,“今日之事,若有半分泄露,軍法處置!”
馬車朝著京城疾馳而去,車廂內,蔣卿儀靠在車壁,依舊無聲地流著淚,身體因為恐懼和創傷而不時地輕微痙攣。
謝崢坐在她對面,拳頭緊握,指節泛白。
看著眼前這個昨日還笑晏晏、風骨錚錚的女子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他知道,有些東西,從這一刻起,已經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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