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再次關閉,將兩方人馬隔離開。
太醫也被眼前一幕所震驚,慌忙上前診治。
然而一伸手,觸及脈搏,竟然平穩有力,非但毫無病癥,反而十分健康,怎么都不像是重傷垂危之人。
太醫自詡半生診病,從未見過如此模樣,唯恐自己出錯,又仔細朝陳銘看去。
這一細看,眼前人雖然渾身浴血,面上也是慘白一片,但卻與平常的病患不同,唇角完全不見病痛難忍的模樣。
難不成陛下忍耐力遠超常人不成?
正對自己的醫術持懷疑之時,忽見陳銘睜開了雙目。
烏黑的眸子泛著精光,周身氣勢立時回歸,常日里高高在上的陛下仿佛一瞬間出現。
眸沉呼吸平穩,不見病痛,脈搏強健,太醫轉瞬明了——陛下分明是裝病!
他十分疑惑的看向陳銘,滿是不解。
堂外那些個大臣都慌作一團,殿內丞相大人也是極為擔憂,眼見著便要天下大亂,卻不知陛下這是作何。
陳銘卻輕咳一聲,轉頭看到謝興,自是對他剛剛的行為了然于心。
“謝師。”
“陛下,您怎么樣?”謝興滿是悲痛的走上近前,“太醫,快為陛下醫治。”
太醫為難的看了看謝興,未敢輕易出口。
一旁陳銘卻擺擺手,順勢坐正。
“陛下,您傷重,萬不可輕易勞動。”謝興滿是擔憂,忙開口阻止。
陳銘輕咳一聲,“謝師,朕沒事。”
“事出緊急,今日朕在他們眼中,確是需要傷勢過重的,不過您不必擔憂,朕并未受傷。”
“接下來還要您穩住大臣們,與朕相配合。”
“其他的容后再議。”
眼睜睜看著陳銘瞬間復生,謝興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
但這番話停在耳中,歷來對陳銘唯有信任的謝興,立時從驚喜之中脫離出來,唯命是從。
“陛下放心,您既是對外傷重,必然有您的用意,老臣定全力配合。”
陳銘點了點頭,隨后轉向太醫,“這種傷勢,對外怎么說,你心里有數,不要節外生枝,藥草照舊上。”
陛下無礙,對太醫來說再好不過。
眼下不過是做一場戲,太醫自是應聲。
陳銘擺擺手,“下去吧,韓倉,準備回宮。”
“是!”
謝興與太醫二人一道開了門,門外大臣們早已迫不及待。
“丞相大人,怎么樣了?陛下可安好?”
謝興抬袖拭了拭眼角,周身悲痛無法掩藏,未曾語,只深深嘆息一聲。
隨后便見太醫搖頭道,“陛下傷勢過重,雖暫時止住了傷,但只怕——”
太醫停頓下來,眉頭緊皺,聲音也逐漸降低。
大臣們心中已然有所猜想,但誰也不肯承認。
唯有后方的武將們,脾氣火爆,忍不得這般情景,大喝一聲沖上前去,一把抓起太醫衣領,怒目而視。
“說,到底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了?”
太醫一陣瑟縮,“陛下怕是,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轟!
周遭一陣寂靜,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可置信。
正在此時,韓倉推門而出,臉上盡是慌張,“快快快,轎攆呢?趕緊抬過來,送陛下回宮!”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