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立即上前扶住椅子,朝大叔叮囑:“你別動你別動,我自己來就行。”
大叔憨笑著點頭,將手縮回,他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上面還有昨天玩游戲時刮出來的傷痕。
雖然還是個大學生,但他清楚自己早就不年輕了。
同學們說的很多事情他都聽不懂,很多時候也融不進去,有時候大家講到好笑的事情時他也會坐在一旁附和著憨笑,并非是怕不合群,而是他覺得自己跟這群年輕人一起為同一件事歡笑的時候,他好像也在那一刻變成了18歲的少年。
素拓這兩天,是他最快樂的兩天。
沒有了學業的緊張,沒有了養育妻兒的壓力,只有和這群小朋友一塊玩耍的開心與滿足,現在坐在病床上回想,他依舊會覺得這兩天無比難忘。
大叔想到這,將掌心搭在被子上,心情突然間沉悶了起來。
“對了,導員把這件事跟阿姨說了,這么大的事不能不通知你家里。”道長抬頭說道。
大叔輕輕頷首:“也好,省了我打電話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說……你阿姨她,聽到什么反應?”
“我沒注意聽。”道長低著頭,向他撒謊。
大叔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小羊,小夏那店里要不然你先幫忙煮面,送餐的話讓小鐘先頂一頂,然后你們再趁著這幾天重新招個人煮面什么的……我這情況,我不確定……”
道長扯著干硬的笑容:“你別急,等你好了再繼續回來煮面,一樣的。”
大叔也笑著點頭:“好,好。”
“但是這個病……不好治吧?”大叔抬頭,很想再擠出笑容,但五官卻顯得有些無力,只是眼神中依舊閃爍著那一絲微弱的希望。
這一刻他是想被安慰的,哪怕是假的也好。
道長連忙道:“好治的,好治的,我查了,移植造血干細胞就行。”
大叔認真地聽著,五官終于舒展了起來。
……
一個多月后,11月15日,珠大。
天氣稍稍冷了些,夏日結束,再次趕上了秋。
白清夏卻依舊喜歡穿裙子,不過裙子里面會搭配一件底褲,所以之前說什么不喜歡穿裙子,只是因為不習慣,習慣之后,她也終究是個年輕愛美的女孩。
這一個月以來,鐘錦程是最累的一個人。
大叔住院之后,白清夏不愿意請新的人,就將大叔的工作轉交給了鐘錦程,所以鐘錦程兼具煮面與送餐兩份工,按理來說他這么懶的人是不會答應的,但陸遠秋給出的兩個原因打動了他。
第一,大叔煮面工的薪資是一月三千,而鐘錦程靠著送餐一個月也能拿兩千,雖然累點,但他加起來能拿到五千的工資,是羅薇的兩倍還多。
第二,他頂替的話,可以暫時幫大叔守住這份工作。
這天中午。
店里閑下來后,白清夏喊了員工過來開始發工資。
鐘錦程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人也顯得比一個月前黑了許多,但一雙眼睛卻較之前更亮更精神,而且身材明顯得到了錘煉,相較于之前那文弱書生的模樣,現在的他面部棱角更分明,人也更精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