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和令嘉郡主的賭約她已經知曉。
如今公公還不知道女兒背著他答應了幫人指點功課,她打算讓婆婆去吹吹枕邊風,把這事一筆帶過。
她不敢賴賬,畢竟那么多人看著,而且令嘉郡主可不是好相與的主。
從前只是縣主,就敢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罰女兒跪下。
如今成了郡主,只怕會更加囂張。
若女兒不答應,棠云婋恐怕會干出上門敲鑼打鼓質問的事情。
“自、自然說了。過兩日便會派人答復郡主。”蔣氏客客氣氣地回答。
緩過神來的陸珮君淡淡道:“那多麻煩啊。不如就趁著今日,讓祖父給這位姐姐一個答復,讓她回去給郡主交差。好叫郡主知曉咱們太傅府說話算話,敢作敢當。”
蔣氏聽到她開口,不滿地看向了陸林安。
“大哥,這么大的事,哪里輪得到一個孩子來插嘴。你們大房如今是珮君掌事了么?”
陸林安被弟妹這么一懟,面色訕訕,正欲開口。
陸珮君虛弱地抬了抬眼:“二嬸,您眼下儀容不便,不如就請母親先帶我與兩位姐姐去面見祖父吧。”
她稍作停頓,語氣顯得愈發懇切周全。
“今日馬場上的事,總得原原本本向祖父稟明才是。若是拖延,等到明日祖父從同僚或官口中聽得些風風語,只怕反倒更傷我們太傅府的顏面,也讓祖父為難。”
蔣氏頭一回意識到這個隔房的侄女這么伶牙俐齒。
她恨恨地看了陸林安夫妻一眼,眼帶警告:“大哥、大嫂,還是珮君的身子要緊,你先領她回去歇息吧。郡主身邊這兩位姑娘我自會派人招待,等會兒我再領她們去見父親。”
一邊是強勢的妯娌,一邊是固執的女兒。
袁氏急得團團轉。
陸林安也是沒主見慣了,唯唯諾諾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陸珮君不由分說,抓住了袁氏的手腕,看向了九梔,目露哀求。
九梔當即架起了袁氏:“大夫人,走吧。我等還急著回山莊跟郡主復命呢。”
就這樣,袁氏還沒來得及反對,就直接被他們架走了。
她大驚失色,想要回頭看夫君,卻聽到女兒低聲道:“娘,您就算不幫我,也不要害我。若今日我見不到祖父,那我便立刻上吊,留下遺書昭告天下,是您這個當娘的害死了我。”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袁氏驚得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若是傳出她逼死了女兒的消息,她肯定會被休的。
她不敢再回頭,只得跟著女兒往前走。
陸珮君沒再說話,忍著惡心推著母親去找祖父。
蔣氏沒想到陸珮君會一改往常的態度,長出一身反骨,頓時氣得直跺腳。
陸林安見狀忙道:“我,我先去通知璧君,她們姐妹情深,若是得知珮君出事了,定然很傷心。二弟妹你先忙,我走了。”
他說完立刻腳底抹油開溜去了大女婿家。
他不敢面對父親和繼母,又不想夾在二弟夫妻還有女兒之間為難,選擇了溜之大吉。
蔣氏:“……”
她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廢物,隨后又道:“先回去換衣裳,然后再去看這天殺的小賤人會說出什么話來。”
公公最在乎儀表,她若頂著這骯臟酸臭的模樣去到他面前,定然會被訓斥。
她再著急,此刻也只能先回屋更衣換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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