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珮君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又是這句“家和萬事興”,這么多年來,他們大房忍讓退步,家是和了,那也是她和長姐受了無數委屈換回來的。
她看向了父親陸林安。
“爹,你覺得呢?”
陸林安訥訥道:“都是一家人,算了吧。”
聽到這話,陸珮君徹底意識到爹娘是靠不住的。
她這個女兒都差點沒命了,他們還要她息事寧人。
她不忍了。
她冷冷道:“父親,母親,你們若無法替我討回公道,那也請不要阻攔我替自己討回公道。”
兩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他們還沒來得及勸說女兒,就看到陸玥君的母親蔣氏走了過來。
蔣氏仿佛沒看到他們,直接走向了陸珮君。
她擠出一抹關切的笑:“珮君回來了?瞧這小臉白的,真是遭了大罪了。二嬸聽了都心疼壞了。”
她話鋒一轉,看似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不是二嬸說你,你們姐妹間玩鬧,偶爾失了分寸也是有的,怎的就鬧得那么大?”
“如今倒好,外面傳得風風雨雨,說什么的都有,竟都說是我們玥君故意害你。”
她上前一步,假意要拉陸珮君的手,眼神里卻毫無溫度。
“珮君啊,咱們關起門來是一家骨肉,有什么事不能自家說,非要鬧得滿城風雨,讓外人看了我們太傅府的笑話?”
“二嬸和玥君平日里都待你不薄吧,你聽到這樣的消息,怎么不替玥君說話,反倒撇下她一個人跟著郡主走了呢?”
“玥君如今哭成了淚人,說她百口莫辯,好好的名聲就這么毀了。日后她還怎么嫁人?”
“都是太傅府的姑娘,玥君名聲不好,你這個當姐姐的又好得了么?”
陸珮君先前強壓下喉間翻涌的惡心,聽完母親那番“家和萬事興”的論調,她的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
如今又聽到蔣氏這不要臉的話,她忍無可忍。
她上前一步,猛地一彎腰,“哇”一聲,把肚里那些犯惡心的酸水全都吐到了蔣氏漂亮的衣裳和嶄新的鞋上。
還好,一滴沒浪費,全弄蔣氏身上了。
蔣氏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嘔吐弄得一怔,隨后尖叫了起來。
“你,你,你!”
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看得出來,陸珮君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陸珮君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低聲道:“二嬸恕罪。方才馬場上,三妹妹用球桿猛擊我的馬,我受了驚嚇,一直強忍到此刻,實在是控制不住了。”
銜蟬輕咳一聲,給了季行舟一個眼神。
季行舟趕忙補充道:“陸二小姐所屬實。手臂骨折之痛,加之驟然受驚,氣血逆亂,又坐馬車奔波,引發惡心嘔吐再正常不過了。”
直接把蔣氏卡在喉嚨里的話給堵了回去。
銜蟬緊隨其后,盈盈一笑:“陸二夫人,我家郡主讓我等送二小姐回府,順便和陸太傅問聲好。畢竟之后我家兩位少爺還得麻煩陸太傅呢。”
“不知道陸三小姐可將此事告知了陸太傅?”
蔣氏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