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法國東印度公司仍然沒有放棄對亭可馬里的爭奪。這家公司不敢去打荷蘭人控制的科倫坡、加勒、賈夫納等城市的主意,三天兩頭地和英國人爭奪亭可馬里,讓英國人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
所以說,亭可馬里現在的安全形勢確實也是挺微妙的,說不定哪天完犢子了,英國人對此應當也有所覺悟。頗有些焦頭爛額的他們對于東岸人的突然出現,還是抱以謹慎的歡迎態度的,這從英國人迎接的熱情程度能看得出來。
不過英國人的熱情東岸人也只能有選擇性的接受了,如當英格蘭詢問東岸共和國是否打算與荷蘭東印度公司全面開戰時,莫烈鰻含糊其辭地沒有正面回答,但英國人卻已經看明白了,稍稍有些失望。
到最后,雙方也僅僅達成了一些意向性的協議,如貿易協議(東岸人可以用工業品、日用品換取部分珍貴的香料和寶石)、港口開放協議(東岸開放開普敦港、英國開放亭可馬里)等等,而且多是口頭協議,沒有形諸字,雖然英國人很想做到這一點。
總體看來,英國人對與東岸在錫蘭島加強合作較感興趣,這或許是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切身的壓力。但東岸人對此卻顯得有些三心二意,完全是將亭可馬里和英國東印度公司當做了一個備胎,他們最優先的選擇仍然是與荷蘭東印度公司達成一致,因此在短期內注定無法對英格蘭人做出多么高級的回應了。撐死了,他們以后會偷偷從新華港運一些武器、金屬器具、日用品、藥品到亭可馬里來販賣(當然是避著荷蘭人了),降低英國人經營錫蘭島的壓力,不至于讓荷蘭東印度公司真的一統全島。
這種操作,基本是用英國人作為反制措施,防備荷蘭人說話不算話,哪天又突然關閉了港口,不讓東岸移民船走了。對于錫蘭島的特產商品乃至土地,他們是真的沒有太大的興趣,至少目前是沒有的,新華夏島才是他們擴張的只要對象。
9月30日,在亭可馬里蹲了半個多月的東岸人在此返回了科倫坡港——臨行前他們向英格蘭人求購煤炭,結果不出意外沒有,這令莫烈鰻等人較郁悶,以至于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該在印度附近設個加煤站——這個時候,巴達維亞尚未正式有消息傳來。
無奈之下,莫烈鰻只能再度在港口內等了起來。與此同時,他們也在荷蘭人的“勉強同意下”,去周邊鄉村收購了一些特產商品。同行的荷蘭人一再強調,在錫蘭島采購特產商品的事情,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東岸人需要的話,大可向東印度公司出價采購,但不允許直接接觸當地的土人,莫烈鰻不耐煩地答應了。
他們在幾個種植園內采購了一些胡椒和肉桂。身體有“vic”標志的奴隸——一般是泰米爾人,荷蘭人將他們從印度大陸弄來,然后用烙鐵在他們身烙印記——在監工的指揮下,打開了一些倉庫,將儲存在里面的香料搬出來,任東岸人挑選。
莫烈鰻等人手頭銀錢還算豐富,因此采購了很多肉桂、香料,其他特產也買了一些,最后雇了不少馬車,將這些貨物都送到了碼頭,而這個時候已經是1676年10月10日了,巴達維亞仍然沒有任何船只過來。考慮到如今北風剛剛有些苗頭,西南風的威力尚未被完全逐退,從巴達維亞抵達科倫坡確實有著諸多不便,因此他又硬著頭皮繼續等了下去。
1676年10月25日,載著里克勞夫·范戈恩斯總督特使的船只終于抵達了科倫坡港。這位看起來年紀甚輕的使者先是用不太友好的目光看了眼“伏波萬里”號戰列艦,然后進了科倫坡城,與巴爾薩澤·伯特進行了一下午的密談。
而第二天,錫蘭島最高軍事長官伯特也正式告知東岸人,仁慈的范戈恩斯總督同意向東岸過往船只開放馬六甲和加勒港,以供他們停靠補給、維修,船只數量以一年十艘為限,不得超過次數,否則荷蘭人有權拒絕為超過數量的東岸船只提供服務。
同時,伯特也正式提出了要求,要求東岸人對等開放兩個非洲港口供東印度公司的船只補給、維修,其之一是開普敦港,另外一個則是東屬佛得角群島的某個港口。他同時也強調,這是大前提,如果東岸方面無法滿足東印度公司的這個要求的話,那么一切都無從談起,馬六甲、加勒港自然也不會向東岸船只開放。
莫烈鰻仔細思考了一下這些條件,心里覺得問題不大,頭最終應該會同意。當然他也不會現在自作主張答應荷蘭人什么,而是表示要回去稟報級,一切以政府的最終決定為準。當然他也同時向荷蘭人表示,他們的這些要求被滿足是“大概率事件”,“問題不大”。
在得到荷蘭人的準信后,莫烈鰻也沒必要繼續在科倫坡港逗留了,于是在10月27日這天,他指揮的雙艦編隊換換駛離了碼頭,打算橫渡大洋,直接返回新華夏島。而在他們離去之后大概一個多星期,一支從遠東清國出發的商船隊也慢慢駛進了科倫坡港進行補給,這支船隊滿載各類東方特產,這似乎預示著荷蘭東印度公司與清國的聯系日漸緊密了呢。
本書來自品書網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