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貴國為此做出的一切,主不會遺漏每個心懷善良的人,即便他并不是主的羔羊。”巴爾博亞男爵先說了幾句“廢話”,這才進入了正題,說道:“加勒比海的重要性,我想即便是偏居南大西洋的貴國也是知之甚詳的,環繞著其的陸地富饒、美麗且物產豐富,因此造就了其獨天獨厚的黃金水域地位,但如今這一切遭到了破壞。無恥的英國人公然在加勒比海邀請海盜一起進攻我國的領地,這種完全不顧名聲、不顧體面的做法已經近乎在挑釁文明國家多年前達成的一致對付海盜的底線了……”
“但你們的向風艦隊兵力不足,無法照顧整個加勒比海面,所以需要我國海軍的幫助,是這樣嗎?”鄭勇很“善解人意”地幫巴爾博亞說出了下半句話。事實上,西班牙人的所謂向風艦隊規模很小、船型也很老舊、士兵素質也不盡如人意,將他們稱為海軍、稱為艦隊其實是很不符合事實的,這樣也就不難理解他們在與英國海軍的戰斗中為何遭遇慘敗了——事實上他們也就能和海盜打一打,且海盜船如果數量多的話他們也不敢上前,關于這一點,常年在加勒比海廝混的眾人早就爛熟于心了,只要不是每年倒霉到被寶船隊主力碰上,海盜們在加勒比一點毛事沒有,可以盡情搶劫走私的各國商船。
唔,或許有些年頭對于海盜們來說也很危險,比如某個新大陸國家的海軍扮作海盜來撈外快的年份。要知道,這些該被詛咒下地獄一百遍的家伙們可是連商船、海盜船一起搶的,實在不講規矩,簡直見鬼,你見過雙層甲板裝備了數十門各型火炮且射擊技術一流的海盜么?欺負我的智商嗎?我敢對著圣母瑪利亞發誓,他們那射擊技術甚至超過了以射擊精準著稱的葡萄牙海軍,每年進行炮擊訓練的次數絕對多到令人心肝發顫。
這樣的人也來加勒比海搶食吃,簡直猶如一頭猛虎闖進了羊圈,有破壞當地生態的嫌疑——商船都被搶光了,海盜們還吃什么?不過也幸好這樣的年份不算太多,大家總算能夠熬過來,不然恐怕就得上岸搶劫西班牙人的城鎮過活了,而這無疑意味著極大的風險與傷亡,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這么做。
可以想象,如果東岸海軍應西班牙人之邀派遣一些主力和輔助艦只進駐加勒比海,然后以此為基地肅清海盜的話,不敢說有多大戰績,至少其海上安全形勢有所改觀是肯定的。但是這樣一來,暗地里勢必會更加得罪英國佬,這就需要西班牙人拿出一定的誠意來安撫了,不然憑什么讓別人給你來當擋箭牌?
“貴國可以適當派出一些精銳艦隊進駐波多黎各島,關于這一點,已經得到國王陛下和西印度事務院的首肯。這里地理位置絕佳,向西就是富饒的伊斯帕尼奧拉、古巴和墨西哥,東南方則是向風群島和背風群島,西北可直抵佛羅里達海岸,而南方則是著名的可可、咖啡、染料和黃金產地。島上的圣胡安港物產豐富、人口眾多,可為貴國海軍提供充足的物資補給及船舶維修服務,貴國將艦隊置于這里,毫無疑問是非常合適的。”巴爾博亞男爵從兜里摸出了一塊帶框玻璃鏡片戴在右眼上,然后仔細審視了一下隨從遞過來的加勒比海手繪地圖,最終確認道:“就是這里沒錯了。如果貴國能夠答應的話,那么仁慈的菲利普國王將允許貴國在秘魯和新西班牙兩大總督區的指定港口進行貿易,當然了,貴國的貨物必須出售給我們指定的商人。畢竟你們直接進入這兩大市場必然會損壞很多人的商業利益,必須給他們做出一定的補償。”
“這個條件不是很優厚啊。”鄭勇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巴爾博亞遞過來的地圖,說道:“如果僅僅是這么個開放市場的條件,那么我國海軍頂多只會幫貴國肅清海盜而不做其他。也就是說,如果英國海軍的主力艦隊前來攻擊貴國的加勒比海領地,那么我們可以自由選擇戰或者不戰。”
“鄭,我想你沒搞清楚重點。我們的寶船隊規模龐大,并不懼怕任何海盜,海盜們也沒能力洗劫未落單的船只,他們充其量只能挑選海岸上我國一些防御薄弱的殖民城鎮進行攻擊罷了。如果貴國只是想打擊加勒比海海盜(或許還有各國走私商船,其實這個才是重點吧?),那么這對我國來說毫無意義,海盜們沒能力長久占據任何一處城鎮,但英國人會!所以我們需要的就是貴國海軍來幫助我們協防英國人,打擊海盜只不過是附帶而已。”巴爾博亞的語氣有些急促,看得出來他很激動。
“條件不夠優厚,這不足以說服我們與英國佬撕破臉。”鄭勇堅決地搖了搖頭,起身說道:“如果男爵閣下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我得盡快趕去海牙,那里有一些老朋友約我見面,失陪了。哦,對了,忘了恭喜你們,你們在南尼德蘭打得不錯,法國軍隊都能被你們擊敗,厲害。”
鄭勇說的是今年七月份西班牙陸軍在南尼德蘭與法國東北部一帶的事情,孔代親王指揮的西班牙軍隊擊敗了法軍元帥拉菲爾泰的部隊(蒂雷納也一同參戰),并俘獲了拉菲爾泰元帥本人,解救了處于危機之中的南尼德蘭重鎮瓦郞謝納。這是自法國內亂結束后,西班牙在兩軍對壘中取得的第一次重要勝利,這場勝利扭轉了西班牙人自阿拉斯之戰慘敗后接二連三丟城失地(西屬尼德蘭在不到兩年時間內丟掉了五座軍事重鎮)的頹勢,同時也鼓舞了軍人們的士氣,讓他們有了一定的信心和法國軍隊繼續周旋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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