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達到的時候,也是凌晨一點多了。
原本已經睡著了一會的鐘遠聽得樓下傳來的汽車聲,便醒了過來。季楊領著鐘達上來的時候,鐘遠已經開了門,站在門口等著了。
季楊臉色不太好,看到鐘遠,也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走了。
鐘遠打量了一眼鐘達后,伸手從他手中接過包裹,接著就把他打發去了衛生間,讓他先洗漱去了。
等他洗好回來,鐘遠已經又在床上靠著了。
鐘達關上門后,一邊擦著還滴著水的頭發,一邊走到空著的那個單人床邊坐了下來。
剛坐穩,就聽得鐘遠問道:“還順利嗎?”
鐘達嗯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鐘遠感覺奇怪,多看了他一眼。
鐘達垂著眉眼,長長的頭發濕漉漉地搭在前面,看著十分溫順,毫無攻擊力。
“怎么了?”他問。
鐘達遲疑了一下,抬眸瞧向鐘遠,盯著他看了兩秒后,卻只是扯著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而后答道:“沒事。”
說罷,拿著毛巾的手又用力在頭上擼了兩下后,就起身,將毛巾掛到了椅背上,然后啪地一下關了燈。
鐘遠皺了皺眉,這小子肯定有事瞞他。再想到剛才見到那季楊的時候,季楊的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來,這兩人很可能是起了什么沖突。
鐘遠想了想,還是壓住了刨根問底的沖動,打算等明早再說。
一夜無話。
早上六點。
天剛亮,鐘遠和鐘達陸續起了床,準備去洗漱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孔振東。孔振東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后,道:“待會他們有早操,你們要不要一起?”
“行啊!”鐘遠答道。
兩人洗漱好下樓,孔振東已經帶著胖超他們幾個在等著了。等他們走近后,孔振東道:“早操六點半開始,在訓練場那邊,我們跑過去應該時間正好。”
那就跑唄!
六人成成了兩隊。
鐘遠和孔振東并排著跑在最后。
沒跑出多遠,孔振東就刻意放慢了一點速度,跟前面胖超他們幾個拉開了距離。而后,開了口:“昨晚,季楊跟達子兩個人打了一架,你知道嗎?”
鐘遠當然不知道。
他驚訝地挑了下眉后,問:“誰贏了?”
孔振東一愣,旋即無奈道:“達子贏了,行了吧!”
鐘遠揚眉笑了笑,沒有接話。
孔振東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間沒什么不快后,稍一猶豫,便將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給收了回去。
孔振東清楚鐘達對于鐘遠的意義,擔心鐘遠知道這事了心生芥蒂,所以,見了面后就趕緊先主動將這事給挑明了,不過,沒想到,鐘遠卻只關心最后誰贏了。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對此事如此緊張。
鐘達能跟在鐘遠身邊這么久,除了長久陪伴的情誼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鐘達從一開始就是個有分寸懂事的小伙子。
而季楊能跟在他身邊,得他信任,肯定也不是個做事沖動不顧后果的。
既如此,這二人即便打起來,也只會是點到為止,出不了什么格。只要不出格,那鐘遠即便再護短,也不可能因為這么一點事,在眼下這種時候,跟他計較。
更何況,贏的還是鐘達。
鐘達沒吃虧,那鐘遠就犯不著跟他計較了!
孔振東無奈笑了笑后,忽又想到昨夜季楊跟他說的。
鐘達那小子,表面看著不怎么顯山露水,可動起手來,那拳勢又兇又狠,刁鉆無比。季楊跟他對陣,根本招架不住,沒一會就落了下風。
要知道,這鐘達當初不過只是西北塔幫里面的一個跑腿的小啰啰,根本沒正經學習過什么拳腳。沒想到,跟著鐘遠過了這么些年,成長竟然這么大。
平常主要以內勤工作為主的季楊,身手在他們這批人里雖然只能算一般,可到底也是經過系統訓練過的,正常打個兩三個街頭混混不成問題。可對上鐘達后,竟然連十分鐘都沒撐住。
而且,季楊說,他當時能明顯察覺到鐘達沒盡全力。也就是說,真要到了生死時刻,這季楊如果對陣鐘達,毫無勝算,基本必死無疑。
孔振東心中好奇,便忍不住說道:“達子這些年跟著你長進不小啊,季楊說,他昨天在達子手里,十分鐘都沒撐到就不行了。而且這還是達子放水了的結果!你怎么教的,給我透露透露!”
鐘遠笑笑,道:“天賦好。”
孔振東看著他,依稀在他臉上看到了一些名為驕傲的東西。
這時,鐘遠突然提速,朝著前面鐘達幾人追了過去。孔振東見狀,只好也提速跟了上去。不多時,一行六人就到了訓練場那邊。
場上,此時已經有了不少身影,列成了長隊,正在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