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車內,兩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此時都皺著眉。
這山路的難開程度,超出了他們的預估。
不過,好在前車速度不快,他們倒也不怕跟丟了。
只是,很快他們就發現,眼下的問題不是跟丟了,而是對方似乎發現了他們。
車子剛轉過彎角,車內兩人就都看到了先前那輛越野車停在了那,距離他們甚至可能不到三米。
車子不僅停了下來,而且熄了火,連車燈都滅了。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越野車在這個地方突然停下,而且熄燈熄火,顯然是不正常的。
“怎么辦?”司機瞄了一眼后視鏡后,開口問道。
旁邊那人盯著前方那輛越野車看了一會后,道:“你先按兩下喇叭!”
司機聞照做。
喇叭聲隨即響起,刺耳的聲音,在這幽暗寂靜的山間突然響起,宛若驚雷一般,一時間,旁邊林子里,不少正在休息的鳥都被驚了起來,鳴叫著沖上天空,盤旋不下。
可是,飛鳥雖然驚起了不少,但前方的車子卻毫無動靜。
“我下去看看!”副駕駛那位說著,從手套箱里拿了把槍出來,拔出彈夾看了一眼,確定里面子彈是滿的后,下了車。
一下車,他就把握槍的手,藏到了身后,而后緩緩朝著前方那輛車靠了過去。
車內,司機兩眼跟著同伴,一瞬不瞬地盯著,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放到了檔位桿上,隨時準備著撤退。
甚至,剛才那副駕駛離開時,連車門都沒關上,就是為了方便萬一有特殊情況,可以更快速地上車離開。
但,這沒關的車門,會不會方便他們自己還不好說,但方便了鐘遠,倒是確確實實的。
司機耳旁忽然傳來了些微動靜,他下意識地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只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而這槍口之后,是一張蒙著布的臉。這人的眼睛,冷靜而又深邃,讓人見之便莫名生懼。
“熄火!”鐘遠輕聲喝道。
司機瞳孔微微顫了顫后,抬手握住車鑰匙一擰,車子的顫動便瞬間停了下來。
“你們什么人?”鐘遠又問。
司機神色微微變了變后,嘴硬道:“你又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他這話音剛落,車外猛地響起砰地一聲。
司機扭頭望去,只見自己的同伴被人拎著腦袋,重重地撞在了車頂的框架上。看著自己同伴原本還抓著對方的手,猝然掉落下來,他便知道,自己這邊毫無勝算。如不配合,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收回目光,迅速放低了姿態,道:“大哥,我說!我什么都說!”
“行,那你說吧,我聽著!”鐘遠接過話。
司機遲疑了一下,又道:“那我什么都說了,您能不能放過我們!我保證,今晚這事,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
鐘遠冷笑一聲:“那就要看你說得是不是實話了!”
司機一聽,忙發誓:“大哥,我發誓,我說得絕對都會是實話。”
“別廢話,趕緊說!”鐘遠斥道。
“好!好!”司機一陣點頭過后,趕緊自報家門:“我們是華泰幫的人,我們來這是來找人的!”
“找誰?”鐘遠問。
“具體名字上面沒說,據說這個人在這開了個訓練基地,專門做保鏢培訓的。訓練基地的名字,我知道,叫光道學院!”說著,這司機眼睛一轉,來了句:“大哥,你們不會就是這個訓練基地的人吧?”
鐘遠沒有接他的話,只是繼續問他:“你們老大叫什么?”
司機搖頭:“這個我們不知道的,我們底下兄弟都喊他白爺!”
白爺?
白家的人?
鐘遠微微皺了下眉頭。
白家如今跟地方武裝打得如火如荼,竟然還有心思來找吳江的麻煩?
“你們白爺為什么要讓你們找這個人?”鐘遠想了想后,又問。
司機回答:“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上面怎么吩咐,我們就怎么做唄!我們不過就是些跑腿干活的,哪里有資格問為什么!大哥,您說是不是這個理?”他邊說,邊嘿嘿笑著,企圖讓自己看著更沒有威脅一些。可他那只藏在門邊的右手,卻早已悄悄挪到了身后,微微彎了起來。
“你可以試試,是我開槍快,還是你掏槍快!”鐘遠忽地說道。
司機臉色頓白,彎在身后的手瞬間僵住。
“最后一個問題,先前在縣城,你們為什么要殺那個發廊老板娘?”鐘遠問。
司機震驚抬眸,看著鐘遠,滿眼不敢置信:“你……你怎么知道?”他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只需要回答為什么就行了!”鐘遠冷冷喝道。
司機慘白著臉,盯著鐘遠看了好一會兒后,才垂眸答道:“她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
“什么不該聽的?如果只是聽到你們來找人,應該也不用死吧?”
司機原本到了嘴邊準備拿來搪塞的話,又給咽了回去。他抿著嘴,似乎不打算再開口。
鐘遠看著他,輕笑了一下:“只要你覺得你自己骨頭夠硬,能一直扛得住的話,你可以選擇閉嘴。否則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免得最后秘密沒保住,反而還多吃了很多苦頭!”
司機臉色由白轉青。
“我給你三秒鐘考慮!”鐘遠說完便開始數數:“三——二——一!時間……”說話間,他握著槍的手,突然往前一遞,槍口直接頂上這司機的眉心。在司機悚然的眼神中,另一只手卻猛然探出,一把抓住了這司機的右胳膊往外一拽。同時被拽出的還有司機正抓在手中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