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洪把交接位置定在鑒湖周圍,多半是走得水路。
這倒是跟鐘遠所了解到的盛興海的情況相符。
盛興海名下多家航運公司,走水路,才是最方便的。
除此之外,鐘遠也問了那個潘海華的事。
這一問,倒是問出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泰頌說,潘海華在宋卡府有個家。他每次送人過來的時候,都會順便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該問的都問清楚之后,鐘遠讓鐘達給泰頌簡單包扎了一下。而后,兩人帶著他,去了停車處。
黃胖子倒是心大,躲在后座,睡得香甜得很。
被叫醒后,他訕笑著下了車。看到泰頌,也不驚訝,只是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解釋道:“不好意思遠哥,實在是太困了!”
鐘遠沒說什么,抬手一掌將泰頌劈暈后,塞進了后備箱里。接著,三人先后上車,往林子外駛去。
黃胖子坐在副駕駛,看到鐘達手機上顯示的導航,目的地并非艾市后,不由疑惑道:“我們這是去哪?”
“去闊縣。”鐘遠靠在后座,淡淡答道。
黃胖子皺了皺眉,他倒是知道闊縣在哪,可闊縣能有什么可以吸引鐘遠這么連夜往那趕?
鐘遠也沒解釋。
闊縣在巴沙口岸的南面,挨著南康國家公園。
泰頌說過,半個月前左右潘海華來過宋卡府,最近這半個月沒什么新目標出現,他很可能還在這邊。
所以,鐘遠打算加個班,過去碰碰運氣。
若是運氣好,那今晚就能把哈桑手下這批人,給連鍋端了。
當然,這個鍋端了,用不了多久,必然還會有新鍋出現。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有市場,就總會有人愿意為此冒險。
罪惡源于貪婪,而貪婪是長在人性里面的,永無止盡。
此時,十一點已過。
空曠無人的馬路上,只有他們這輛車在孤獨地奔馳著。
月色清清冷冷,近在咫尺,卻又高不可攀。
二十來分鐘后,他們便到了闊縣附近。
按著泰頌所說,這潘海華的家應該是在闊縣的西面,挨著國家公園那一側。房子是棟白墻紅頂的小洋樓,應該是比較好找的。
鐘達開著車繞到西面后,果然很快就瞧見了泰頌所說的那棟白墻紅頂的小洋樓。
房子總共兩層,占地不算大,估計也就百來方。周圍的院子不小,院子里都是花木,繁盛而又精致,一看就是有人時常打理的。
院子里還停著輛車,不過,車身上罩了車衣,倒是看不到牌照。
鐘遠他們的車子從小洋樓跟前的馬路上,不快不慢地駛過后,又繞去了縣城北面,尋了個僻靜處,把車停了下來。
黃胖子照舊留下看車,鐘遠則帶著鐘達,朝著那棟小洋樓摸了過去。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小洋樓內黑漆漆的。
院子周圍,未見監控。但,小洋樓前后兩個門口,卻都在隱蔽處裝了監控。
一樓窗戶,也都上了鎖,足以可見,這里住的人,十分謹慎。
不過,二樓的窗戶,卻有好幾扇都是開著的。
比如,浴室。
東面的臥室里,一片漆黑。
厚重的窗簾,將整個窗戶遮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亮。
而此時,這片黑暗中,卻正激烈而又壓抑地回蕩著某些動靜。
幾分鐘后,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聲后,所有動靜戛然而止。
又過了片刻,啪地一聲輕響過后,一盞昏黃的燈,在這黑暗中忽然亮了起來。
剃著平頭的男人起身從床上站了起來,也不穿衣服,懶懶說了句‘我去抽根煙’后,拔腿就往門外走。
床上,未著寸縷的女人趴在那,滿頭秀發散在那,看不清臉。
而這大床旁邊,還放了張小床。
小床上,一個估摸也就三四歲的男孩,正攤著手腳躺在那,睡得香甜。
孩子粉雕玉琢,十分可愛。
隨著門打開,平頭男腆著肚子走了出去,先拐去旁邊起居室,從茶幾上拿了包煙抽了一根含在嘴里點著后,又轉身往西面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的門關著。
外面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月光,映在門玻璃上,泛著白。
他緩步過去,甚至哼著歌,抬手握住門把手后,往下一按,而后推門而入。
風從窗外而入,吹在身上,更覺舒爽。
男人瞇起眼,徑直往抽水馬桶跟前走去。剛站定,突然身后的門嘎吱響了一聲。
他并未在意。
有風嘛!
可,緊接著,一根圓圓的,冰涼的金屬,就頂上了他的后腦勺。
正把住家伙的手,顫了兩下。
口中含著的煙突然墜了下去,掉進了馬桶里,發出了嗤拉的輕微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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