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達帶著泰頌,是從東面圍墻翻出去的。
他們走后,鐘遠回到后院門口又點了根煙。
此時距離他跟小海通話,才過去了十來分鐘左右。
小海那邊的人手,甚至都可能還未從艾市出發。即使出發了,也至少還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到這里。
但從他和鐘達動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左右了。
也就是說,如果這邊出事的消息及時遞了出去,那么先前被泰頌派去城中的那批人手,估摸著也快到了。
鐘遠一邊想著,一邊靜靜地抽完了一根煙。
身后門內,倒是沒什么聲響。不過,沒了煙味的掩蓋,空氣中彌漫的那股血腥味,卻逐漸明顯了起來。
鐘遠皺了皺眉后,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手電光掃過,鐘達扔下那豹子頭的位置,早已不見人影,也未見殘肢。滿地的落葉上,血跡到處都是,還有不少的拖拽痕跡。看方向,應該是往水塘那邊去的。
鐘遠轉身將門帶上,又撿了兩個比拳頭還大點的石頭卡到了門框上,然后才拿著手電,往鐵皮房方向走去。
鐵皮房周圍除了那條死掉的鱷魚之外,已經不見其他鱷魚蹤影。
鐘遠在附近轉了一圈后,又往鱷魚池方向走去。
快靠近時,鱷魚池內傳來了些微水聲。
鐘遠拿著手電,掃過四周,在地面上看到了好些痕跡。順著痕跡,鐘遠很快找到了鱷魚池的入口。
鐵門大開著,門內有鱷魚趴在岸上閉著眼一動不動,周圍的地面上,不少血跡。
而渾濁的水塘內,水面還在晃蕩,有鱷魚浮出水面,紅色的眼睛,在燈光里閃著瘆人的光澤。
鐘遠大概掃了一圈便收回了目光,而后,關上門,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未見鱷魚后,就轉身回了鐵皮房那邊。
外面尚無動靜,鐘遠閑著無事,便把鐵皮房里那些人一個個全部從這后院里扛了出去,安置到了東面墻根底下。
這邊剛弄好,鐘遠在旁邊坐了下來,剛準備抽根煙,手機上忽然來了電話。
是小海的來電。
鐘遠接了起來。
“鐘先生,人已經到指定位置了。”
鐘遠有些意外,他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五十分鐘。
沒想到,竟是小海的人先到。
看來,這泰頌手底下的人,也不全都是忠心的。
去城里那批人,不可能一個都沒收到消息。事情出了這么久,這些人都沒有出現,那就說明,這批人天亮之前應該是不會再出現了。
如此也好,省了鐘遠的功夫。
鐘遠在電話里跟小海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些人所在的位置后,便掛了電話。他并不打算在小海安排過來的那些人面前現身。
二十來分鐘后,從后院帶出來的那些人全部被小海的人接走。鐘遠看著他們的車子順利離開后,才轉身進了后面的林子,去找鐘達匯合。
此時,時間還不到晚上十點。
泰頌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鐘達在旁邊的樹上坐著,看到鐘遠過來后,立馬從樹下跳了下來。
鐘遠看了一眼地上的泰頌,又看了一眼時間后,道:“就在這吧,早點弄完,還來得及再趕個場!”
鐘達沒有意見,只是十分麻利地從先前留在這的背包里,拿了繩子出來。
很快,泰頌就從地上到了樹上。
一刀下去,泰頌很快就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接下去的事情,就很順利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泰頌這樣的人,做壞事時膽子比天還大。可輪到自己的時候,膽子卻比啥都小。鐘遠甚至都沒動手,不過只是鐘達在他身上割了幾刀,他就什么都吐了出來。
從馬來到宋卡府這條線,其實已經存在了很多年了。當然,掌控著這條線的人,也已經換過好多個了。
哈桑算是活得最長的一個。
但他活得長,并非是因為他夠強,而是因為他會巴結。
當時艾坤還活著時,無論是人口,還是毒品,要從宋卡府出去,都得經過艾坤。那時候,哈桑跟艾坤的關系處得不錯,所以,在宋卡府,一般沒人會動他。
可后來,艾坤死了。
哈桑收攏了不少艾坤留下的人手,一時間,倒是也在宋卡府站穩了腳跟,占了不少地盤。但,爛泥終究是爛泥。
這不,艾坤才死了大半年功夫,他也就追著去了。
當然,這些是閑話。
話歸正題。
之前艾坤在時,哈桑這邊帶過來的人口,出了宋卡府之后,去哪里,怎么去,都是艾坤那邊負責的,哈桑這邊不插手。
艾坤死后,是上面的人主動聯系的哈桑。
那個人,叫彭哥。
不過,之后具體的事情對接,卻又是另一個人,叫老洪。
也是馬來人。
哈桑他們把人帶過境后,大部分時候都會暫時先安頓到敦縣這個廠區里。然后再由泰頌跟這個老洪對接,商量如何交接。
一般,老洪不會來宋卡府。
他定的位置,一般都在高廊府鑒湖附近。
鑒湖位于高廊府,宋卡府還有羅坤府三府中間,水域面積很大,不止與南泰灣相通,還有不少內陸河與之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