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再笨,此時也能從哈桑這個表現上看出情況不太對。她看了一眼那扇門,身體微微顫抖。
或許,一開門就是死。
但,不去開門,她現在就是死!
眼前的人,可不會憐香惜玉,更不會手下留情。
女人只能照做。
哈桑站到了門后,看著女人慢慢挪到門口處。
“開門!”他無聲地喝道。
女人低頭看向那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后,抬手握住。可她整條手臂都在不自主地顫抖,甚至讓門把手都發出了細微的咔咔聲。
哈桑眼中閃過些許不耐,突然抬手,槍口直接頂在了女人腰上。
女人臉色瞬間煞白。
門把手上傳出的咔咔聲更加的密集了,可終究還是用力按了下去。
隨著門緩緩地打開,頂在女人腰上的槍口也逐漸收了回去。
很快,門就打開了三分之一左右,足夠女人從中鉆出去了。女人遲疑了一下后,在哈桑眼神的催促下,側身往門外挪了出去。
不料,就在她剛探出腦袋,甚至都還未來得及看清周圍情況的時候,一只手突然襲到眼前,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時,另一只手從后面勾住了她的脖子,順勢往外一帶,頓時,她整個人就被從門內一下子給扯了出來。
也就是在她整個人被帶出門的瞬間,房間里忽然傳出了破窗聲。
正躲在門后的哈桑不由大驚,抬手就對著窗戶那邊開了槍。
這邊槍聲剛起,他身前的門卻驀然往后猛撞而來,力道之大,直接將他整個人撞得往后摔了出去。
人剛落地,門外就已經有人閃身而進,一個箭步上前,還沒等他把槍口瞄準,對方的腳尖就已踢到了他的手腕上。
一陣劇痛之下,手槍也隨即飛出。
緊接著,又是一腳,直接踢中了他的腦袋。哈桑甚至都還沒看清來人到底是個什么模樣,腦袋就已砰地一聲撞到了墻壁上,翻起了白眼,暈了過去。
鐘遠轉身從床上扯下床單,往這哈桑身上一裹,而后,甩到肩上,直接往外走去。
屋外,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鐘達在門外,正戒備著。
鐘遠帶著人,剛走出門,忽聽得院門口方向傳來了腳步聲,而且不少。
鐘遠眉頭一皺,稍一遲疑,就躬身將哈桑放了下來,雙手抱住他的腦袋用力一錯后,將其隨手一扔,而后起身就往先前進來的位置跑去。
鐘達緊隨其后。
兩人幾乎是剛躥到那幾棵景觀樹后,那院子門就打開了。
門外一下子涌進來好些個人,而后一眼就看到了那躺在木屋大門口,身上卷著床單的哈桑。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腦袋以一個看著不太正常的角度歪著。
沖在前頭的那幾個人瞬間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人回頭喊了聲:“頌哥!”
話落,人群分開,一個比周圍所有人都要矮上一些的中年男人從后面走了上來,看清門前的情況后,眉頭一皺,緊接著人往后一退,目光隨之掃向四周,未見任何端倪后,抬手指了兩個人,吩咐道:“去看看,是不是桑爺?”
兩人聞,立即拿著槍小心上前,靠近后,很快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頌哥,是桑爺!”
泰頌臉色頓時難看,緊接著,又立馬吩咐手下帶人去這院子周圍搜。
這時,哈桑旁邊站著的那兩人看到了屋里躺著的女人,其中一人快步過去,確認了那女人還活著后,立馬出來跟泰頌匯報了這情況。
泰頌讓人把女人帶了出來,一盆水下去后,女人將醒未醒,泰頌沒了耐心,甩手來了兩個巴掌,頓時讓人睜開了眼睛。
“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泰頌把她交給了手下后,拔腿往木屋門口走去。
上了臺階,到了門口,看到躺在那的哈桑,泰頌眼里閃過些許譏諷之色,緊接著,抬腳,跨步,徑直從哈桑身上跨了過去,走進了屋內。
剛在屋內沙發上坐下,屋外便傳出了拷問聲和慘叫聲。
兩種聲音交替響起,持續了大概有十來分鐘,才總算停止。泰頌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看著屋外走進來的人,面無表情。
“頌哥,這女人說一開始的時候她和桑爺在房間里面,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桑爺以為是拉詹,就問什么事,結果沒人回應。然后桑爺就讓她開門出去看。結果她人剛冒頭就被人打暈了,根本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也沒看到動手的人是誰!”
泰頌聞,面露譏諷:“咱們桑爺還真是好興致!”說著,又哼了一聲,緊接著又問:“拉詹呢?找到了嗎?”
“沒有!”
“出去找!把其他人也都叫來問一問,看看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泰頌吩咐道。
等人走后,他又揮手招來了兩人,示意他們把門口的桑爺拖走。
用他的話說,放在這礙眼。
都吩咐完,他抬手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剛過。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等電話通后,道:“跟馬來那邊知會一聲,就說桑爺死了。以后,這生意上的事情,都由你來跟他們對接!”
話落,對方大概問了一句桑爺是怎么死的。
泰頌冷笑一聲,道:“自己找死的!”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在他看來,哈桑確實是自己找死。
當初哈桑不肯跟奧夫合作的時候,他就勸過他。奧夫那伙人,跟他們沒什么競爭,如果能達成長期,其實是件雙贏的事情。可偏偏哈桑聽了那個老李的,拒絕了奧夫不說,還在背后搞小動作,如今弄成水火不容的局面,還把自己給坑進去了,能怪誰!
想到這,泰頌忽地又皺起了眉頭。
對方既然連哈桑都動了手,那未必不會想著要一網打盡。
如此說來,那他現在留在這,也不安全!
泰頌臉色一沉,稍一遲疑后,便從沙發上起了身。
哈桑如今已經死了,無論殺不殺回去,這個結局已經是不可改變的。況且,他這趟過來,帶來的人手并不多,即便再加上哈桑留下的那點人手,也不太能從奧夫他們那伙人手中討到便宜。
與其再浪費人力精力,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先養精蓄銳。
反正,只要貨源在他們手中,至于人手嘛,再招就是了!
而奧夫那邊的話,只要利益到位,沒什么不能談的。更何況,哈桑都已經死了,就更沒什么不能談的了!
泰頌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手下,把人都喊回來,現在立馬離開。
結果,人剛走出院門,槍聲忽然從院門兩邊的黑暗中傳來,幾個呼吸之間,圍在泰頌身邊的手下,就倒下了兩三個不止。
泰頌只得帶著人再次退回院內。
泰頌沒想到,奧夫的人竟然這么膽大,不僅沒走,還真想一次性把他們全干了!他黑著臉,掃了一眼面前的手下,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面上露出的緊張,心頭更是煩躁。
片刻后,他沉聲喝道:“待會兩個人一組,翻圍墻出去。出去之后,只管跑,跑到哪是哪。安全了之后,回敦縣集合。”
話落,所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后,便開始按照他說的,各自找隊友。
泰頌點了一個平常跟他跟的比較多的湊成了一組,都分好后,在泰頌一聲令下后,都各自往圍墻邊跑去。
泰頌帶著人往屋子后面跑去,到了圍墻邊,卻拉著同伴蹲了下來。
隨著其他人一個個翻墻出去,泰頌沉著臉蹲在暗處,等待著槍聲的響起,可時間慢慢流逝,外面卻安靜得很,一聲槍響都沒有出現。
這下泰頌傻了眼。
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么辦?”旁邊手下問道。
泰頌沉默不語。
他也不知道。
出去,有可能是天羅地網。
不出去,也有可能會成為那只甕中的鱉。
一時間,進退兩難。
可再難,也總得選。
泰頌沉吟再三,還是決定翻出去。
他讓手下先出去,等人出去之后,他又等了一會,才翻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之前出來的那些手下,早已不見蹤影。
泰頌二人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遠處慢慢走著,直到走出了約莫一百多米后,兩人才直起身子快跑起來。又跑了差不多一里地,才敢停下來。
而此時,鐘遠二人也已經從度假村出來,上了車。
雖然,后面出現的那個泰頌,鐘遠確實挺想順手再干一把。可對方人手不少,他帶著鐘達,不想冒這個險。
況且,今日收獲已豐,這個泰頌的資料他也有,不必急于一時。
鐘遠把車又往南開了一段,找了一處遠離主路的林子,把車停下后,就把后備箱里的人給拖了下來。
相比于之前那個白人,哈桑這個手下,問起來應該容易得多。
兩人將這拉詹在樹上捆好后,卸了下巴堵了嘴,而后拿出匕首,往腿上一扎,再一攪,不出兩秒,人就睜了眼。
鐘遠看著他,道:“現在你腿上扎著把刀,只要我再把刀往邊上偏上那么一兩公分,就會割到你的大動脈。到時候,只要五分鐘,你就會失血休克,一刻鐘之內必死無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