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蘇第一句話便是:“你們在哪?”
鐘遠接過了話:“他們在我這。”他沒說地址。雖然,這地址最后肯定瞞不住查理蘇,畢竟先前吳江帶著瓦娜母子過來的時候,也沒遮他們眼睛。但,眼下這個時候,能瞞一時,還是瞞一時吧。
查理蘇沉默了下來。
片刻后,又問:“盛興海死了嗎?”
鐘遠默了一下后,道:“沒死,但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查理蘇再度沉默。
鐘遠心中多少有些內疚,但也并不多。畢竟,查理蘇和盛興海之間,就算沒他,最終也只能活一個。而且,說句難聽的,要是沒他,活下來基本只可能是盛興海。
如今,這局面雖然不理想,可實際上也沒有更壞。至少,查理蘇應該已經知道了暗子是誰!
這回,鐘遠先開了口。
他問查理蘇:“暗子是誰知道了嗎?”
查理蘇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鐘遠挑了下眉頭后,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小心這個人。這人手段很厲害!”
昨天晚上,如果這人只是通過朱拉醫院那一招,把查理蘇坑進警局,然后順勢安排人去紅磚樓抓瓦娜母子,那這人的手段頂多也就算還行。畢竟,朱拉醫院那一幕,本就是查理蘇做的戲。
可對方安排了人在急診處一直守著,做足了假象,足可見此人十分謹慎。
其實,到最后,鐘遠也不確定盛興海到底有沒有離開曼戈醫院。
直升機確實是個好辦法,可直升機的動靜大。如果當時有直升機出入,一直守在那的鐘遠不可能沒聽到。
可如果盛興海根本沒來曼戈醫院,而是在中途,或者在別墅區那邊就被直升機接走了,那黃胖子的人看到的聽到的,又算什么?
當時那么緊急的情況,這盛偉如果還能想到那么多,還能安排人到曼戈醫院來演一場戲的話,那這份心計,就不得不讓人小心了。
但,話再說話來,如果這盛偉真有這么厲害的心計,那他與那個彭偉一明一暗,為何至今未能拿下蛇頭幫,反而還把彭偉給搭了進去。
這很奇怪。
當然,這些話,鐘遠并沒有跟查理蘇提及。
盛興海還活著這個事,對于查理蘇來說,多少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清楚,即便他埋怨,也已于事無補。
末了,他問鐘遠:“我什么時候可以接瓦娜他們回來?”
鐘遠道:“只要你做好準備,隨時可以。”
至于準備的是什么,查理蘇自然聽得懂。
如今這情況,瓦娜和jason暫時肯定不適合再留在曼市了。他必須得想個安全的法子,把他們兩人送走藏起來。
否則,就他手底下那些人,真要跟盛興海的勢力斗,不可能斗得過。
“我知道了。”查理蘇應了一句后,就掛了電話。
鐘遠把手機還給吳江后,轉身回屋拿了幾瓶啤酒出來,而后與吳江在樹下的躺椅里躺了下來。
酒瓶一碰,兩人便各自喝了起來,誰也沒說話。
盛興海沒死,鐘遠心情自然不可能好。他到南泰這么久,還沒有過真正失手的時候。這算是第一回。
吳江的心情也不算太美麗。
昨晚別墅區那一場,對他來說,打得略有些憋屈。從進去到出來,他總共也沒開幾槍,彈夾里的子彈至少還有一個手的數。
原本以為鐘遠找他過來幫忙,說明這局勢肯定是比較驚險的!可不曾想,驚險沒怎么體會到,光體會怎么給人當保鏢帶娃了!
不過,郁悶歸郁悶,吳江心中也清楚,昨天別墅區里那架勢,他們如果真跟那些人正面打起來,他們基本不可能有機會靠近盛興海。
二十幾個專業保鏢,都可以去強攻一個小園區了!
所以,他們二人只能是智取。
但有些時候,運氣也很重要。
或許這盛興海真的是命數未盡吧!
老話不是常說么,這好人不長命,這禍害卻要遺千年呢!
這盛興海也算是個大禍害了!
吳江想到這,回頭看了一眼鐘遠,卻不曾想,這人酒喝了一半,眼睛倒是閉上了。
他瞇眼瞧了瞧,鐘遠看著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睡著。酒瓶子黏在手里,倒是穩得很,絲毫沒有要掉下來的意思。吳江看了看手,伸手過去,結果手剛一碰到酒瓶子,還沒開始使勁了,鐘遠忽地就出了聲:“不夠喝廚房還有,我這喝一半的,你就別盯著了!”
吳江被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道:“誰稀罕你那喝一半的,我以為你睡著了!”
“睡不著!”鐘遠說著,輕輕嘆了一聲。
吳江聞,微微一愣后,也沉默了下來。
是呀,大禍害沒死,誰能睡得著!
不遠處的客廳里,鐘達靠坐在沙發里,扭頭望著樹下其中一道身影,神情郁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邊,西面那間客房里,娜美坐在窗邊的小沙發椅上,看著床上躺著的瓦娜,神情莫名有些復雜,同樣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蔣衡,嘴角掛笑,陪著jason在客廳的地上玩著一堆的礦泉水瓶,仿佛不知愁緒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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