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遠被送走后,老三在原地站著點了根煙。
“p哥呢?”他問旁邊的年輕人。
“已經走了一會了!”
老三瞇著眼抽了兩口煙:“跟erik他們幾個打個招呼,讓他們多看著點p哥,別讓他做出什么蠢事來!這個姓普的,說不定是條大魚,暫時動不得!”
“好,那我這就聯系erik。”年輕人說完這話,就走開去打電話了。
老三笑了一下,雖說一單一萬美金這價格實在沒什么誘惑力,可就像那姓普的說的,總有人會愿意傾家蕩產地來救自己的孩子,只要能碰上一個,也夠讓他們撈上一筆了。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生意。
最主要是,這生意對他們來說,得天獨厚。
老三越想越覺得這生意可以做,而至于這姓普的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知道他們有這個路子的,凡此種種,此時都已經不重要了。
想到這里,他掏出手機,翻出某個手機號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嘈雜的聲響從手機里傳了出來,隱約夾雜著有人嘶喊的聲音:“你等一會!”
老三靜靜等著。
過了大約二三十秒,手機里忽然就靜了下來,而后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老三,什么事啊?”
“還在老乍那?”老三問。
電話那頭嗯了一聲。
老三默了默后,又問:“彭哥這兩天心情怎么樣?”
“還行。”電話那頭接了一句后,又問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是有點事,不過不是什么壞事。行了,你唱你的歌去吧,我給彭哥打電話!”老三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而后翻出彭哥的電話打了過去。
光線昏暗的包廂里,跑調的歌聲震耳欲聾。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正摟著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包廂中央的小舞臺上邊唱邊扭著。
后面的沙發上,坐著一排人。
有男有女。
正中間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四十來歲的模樣。左右各坐著一個年輕女子,一個倚在他的懷里,另一個倒是正襟危坐,顯得有些拘謹。
忽然,前面茶幾上擱著的幾個手機中的一個屏幕亮了起來。
那正經坐著的年輕女子瞧見后,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人,見他似乎沒有發現,猶豫了一下后,便微微傾身,湊近中年男人身旁,拔高了聲音喊道:“彭哥,你有電話!”
彭哥聞聲轉頭看她,目光在她那張明顯透著緊張的臉上頓了一下后,微微笑道:“怎么還緊張呢?就這么怕我?”
年輕女子一愣,旋即慌忙搖頭。
彭哥見狀,松了另一邊摟著人的手,而后探身從前面茶幾上拿了兩杯酒過來,同時瞄了一眼那手機屏幕。
他絲毫沒有要接的意思。
一杯酒被他送到了那年輕女子跟前:“來,哥哥敬你一杯。喝上一杯,你就不緊張了!”
年輕女子稍一猶豫后,還是咬牙伸出了手。
酒杯接過,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直達心底。
“來!cheers!”彭哥話音落下,兩個酒杯就輕輕碰到了一起。嘈雜的聲響中,那清脆的碰杯聲,明明不大,卻清晰無比地落進了年輕女子的耳朵里。
她低頭看著杯中晃蕩的琥珀色酒液,遲疑著。
“怎么了?”彭哥盯著她,笑問道。
她搖搖頭,而后抬起了酒杯。
當杯口碰到嘴唇,冰涼的酒液滑入喉嚨,恍若烈火燃起,灼燒的感覺讓她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就想放下酒杯。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托住了酒杯底,略燙的體溫忽然靠近,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魔鬼般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了起來:“這杯酒你要是敢漏一滴,今天可走不出這里!”
平靜得甚至帶笑的聲音,威脅卻如刀一般鋒利,讓人不由得渾身戰栗,恐懼似螞蟻噬咬一般,一點點地刻入身體深處,直至骨髓。
一杯酒很快就被灌進了喉嚨,托在酒杯底下的那只手也終于撤走。可另一只手卻在這時攀上了她的背,曖昧地輕撫著。
她捂著嘴,輕咳著,驚惶在眼中四處逃竄,卻已無處可逃,身周皆已牢籠。
這時,包廂門開了。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一進來,就直奔彭哥這邊。
“怎么了?”彭哥看了他一眼,問。
男人俯身到他耳邊,低語道:“老三那邊好像有什么事。”
彭哥想到剛才的電話,沒作回應。
男人退開后,在旁邊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身邊女人很快倚進懷里。舞臺上,那胖胖的中年男人還在扭,還在唱。
彭哥忽然像是沒了耐心一般,一把拿過茶幾上的話筒,打開之后,淡淡道:“行了,老乍,別唱了,饒我一回吧!”說著,忽又轉頭把話筒遞給了旁邊那剛被灌了一杯酒的小姑娘手里:“會唱嗎?唱兩首聽聽!”
唱歌總比喝酒好。
小姑娘臉頰滾燙,忙不迭地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