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那就好好在那邊待著。到該你回來的時間,我自然就會讓周寧放你回來。”鐘遠道。
黃胖子一時有些無。
鐘遠見他沉默,就又說道:“你剛說最近有些進展是嗎?回頭你把你打聽到的,都整理成文字發給我。”
“好!”黃胖子應了一聲后,默了兩秒,還是又憋出了一句:“達子身體恢復得怎么樣了?”
“還行,不用擔心。”鐘遠回道。
黃胖子哦了一聲后,沒了話。
“要沒事,那就掛了!”鐘遠說著,又等了兩秒,見黃胖子確實沒話要說,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此時已經出了餐廳,黃胖子的電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黃胖子這個人,雖說比較識趣,但對他的態度,向來是能避則避。若無要緊事,他一般不太會主動聯系他。即便他真想回曼市,想試探,也不會這么明顯地試探。
所以,這電話來得有些不同尋常。
鐘遠一邊想,一邊進了電梯,去了地下室,坐進了車里。
關上門后,他翻出了周寧的電話,撥了過去。
周寧接得很快,顯然,早就等著。
電話一通,就聽得周寧的輕笑聲:“看來這小黃胖子還是有點良心的。”
鐘遠抬手捏了捏鼻梁,道:“怎么?怕我半路撂挑子?”
周寧道:“算是吧。不過,你要是真不想干了,我也理解。畢竟,這些事沒一件簡單的,人生短短幾十年,沒必要把時間和性命全豁在這些事情上。”
鐘遠低聲笑了起來。
“勸我倒是一套一套的!”他道。
周寧回答:“我們不一樣!”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有什么不一樣!”鐘遠則道。
周寧默了默,而后輕聲一笑,道:“那還真有點不一樣,我們這些人,很多都是人生國家養!命是國家給,自然最后也得交給國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鐘遠只能沉默。
“你那八塊腹肌的小兄弟怎么樣了?”周寧岔開了話題。
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頓時被他這八塊腹肌給攪散了。鐘遠無奈笑了一聲,道:“八塊都成一塊了,你說呢!”
周寧跟著笑了一聲后,總算切入了正題:“接下去什么打算,要不說來我聽聽,給你參謀參謀?”
鐘遠抿嘴沉默。
片刻,才道:“幫我去打聽些事,如何?”
“你說。”周寧沒有猶豫。
“當年河西省那邊有個永泰幫,前幾年被剿滅了,但據我所知,應該有不少人都逃出來了,甚至不少還是當時永泰幫中的重要人物。你手底下人多路子廣,你幫我去打聽打聽,看看到底當年有多少人逃了出來!”
鐘遠說完,電話里安靜了一會,才又聽得周寧的聲音響起:“你打聽這些干什么?”
“我有幾個熟人死在了那次的剿滅行動里,我想找人問一問當時的情況。”鐘遠這話,雖不是全部的原因,卻也是主要原因了。
周寧又靜了一會后,道:“我可以幫你去打聽,不過,佛手幫主要就在南泰南部行動,而且永泰幫這事還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未必能打聽得到你要的這些情況。”
“沒事,能打聽得到最好,打聽不到也無所謂。”鐘遠道。
“那行,那我回頭就安排底下的人去打聽,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謝了!對了,這事,別跟老陳說!”鐘遠又道。
周寧靜了一瞬:“行,我知道了。”
周寧沒問為什么,鐘遠猜測當初他讓陳銘江給孔振東送周麗這個燙手山芋的事,估計周寧也知道。
話到此處,該聊的也聊了,他們之間也沒什么閑話可以敘,于是,三兩句后,二人便結束了這通電話。
電話那頭,周寧此時和鐘遠一樣,也正坐在車內。不過,不同的是,他不是一個人,他邊上還有個蘇帕!
見周寧收起手機,蘇帕嘿了一聲:“我怎么覺著,我們這佛手幫像是他鐘遠的一樣!”
周寧低著頭,看著膝蓋上的那點布料褶皺,淡淡道:“這佛手幫要是沒他鐘遠當初那頓攪合,我們想拿下來也困難!所以,辦點事而已,不虧!”
蘇帕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說道:“我也不是虧不虧的意思,我主要是擔心我們插手得太深,萬一回頭惹火燒身,那我們前面這么多年的布局,可就前功盡棄了!”
“鐘遠要做的這些事要真能做成,即便暴露了又如何?”周寧說著,輕笑一聲:“我覺得挺值的!”
蘇帕眼神復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后,無奈嘆了一聲:“行吧,反正你說了算!”
周寧笑了笑。
而鐘遠那邊,放下手機后,他開了窗戶,點了根煙。
這棋盤既然已經鋪開了,自然也就沒有再往回收的道理。滿手的棋子,既然都捏在了手中,也沒有隨意撒了的理由。
盛興海得釣。
那些線也得挖。
當年永泰幫的事,也不能就此算了。
有些賬既然存在了,那就不能糊里糊涂地就這么算了。
東措死了。
小何也死了。
還有那么多無辜的人,他們都死了。
這么多條性命,不管與他有關還是無關,可既然他都看到了,那就是因果。
他得認!
害怕又如何!
即便他怕,想退縮,鐘達多半也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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