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遠看著徘徊在暴怒邊緣的p哥,感覺這出戲的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便道:“很簡單,就想讓p哥幫我個忙!”
p哥微微一怔,還真是沖著他來的啊!
他盯著鐘遠,見他不似玩笑,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口中則道:“什么忙?”
“幫我找個人。”鐘遠道。
p哥眉頭皺起,目光狐疑地在鐘遠臉上來回掃著。片刻,他才接過話:“什么人?”
“一個小姑娘,二十出頭,華國人,一個多月前,在南部旅行的時候,突然失蹤了。她叫陳玉。”鐘遠說著,還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p哥看著他遞過來的照片,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自己是該先驚訝呢,還是該先警覺。他沒有聽過陳玉這個名字。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從他手里過的那些人,他從來不問名字。
而這個陳玉既然是在南部旅行失蹤的,那她還真有可能是從他這里走的,既如此,那這個姓普的繞這么大個圈子找上他,多半也不會是無的放矢,他很有可能已經摸清楚了這個陳玉到底是怎么失蹤的,最后又去了哪里。
至于這個姓普的口中所謂的幫忙,也不過只是假裝的客套而已。
而娜美,則是他準備的籌碼,是他用來談判的條件。
p哥想到這,有點想笑,不過一個女人,就想來拿捏他?可這念頭剛出現,他卻又立馬想到,如果娜美對他而只是‘不過一個女人’,那他此時此刻出現在這里,又算什么呢?
這個姓普的,之所以遲遲不表露目的,大約也是在試探娜美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有確定了,他才好‘待價而沽’。
p哥最終還是把照片接了過去。
照片上的姑娘,身高中等,五官普通,披著一頭長發,穿了一條白色的沙灘裙,身材也算不得好。
這樣一個處處普通的女孩,倒也確實有可能會成為那些人的目標。
p哥仔細認了認那張臉,想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未能從記憶中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不過,這個陳玉本身長得就普通,不太容易讓人記住。再者,從他手里過的那些人,他向來不太會親自去接觸。所以,沒有記憶也是正常的。
他并不懷疑這個陳玉存在的真假。
畢竟,這姓普的繞了這么大個圈,費心費力地跟他周旋,總不可能就是為了逗他玩吧?
他想了想后,道:“人,我可以幫你去找,但我不保證能不能找得到。你給我一周時間,我去幫你打聽,但在這一周里,你不能再跟娜美接觸!”
“不行,一周太長。三天。”鐘遠說道:“另外,不跟娜美接觸這條件,我不答應。不過,你放心,只要陳玉找到了,我自然就會從娜美的世界里消失。”鐘遠一臉平靜,仿佛篤定了p哥不會拒絕。
p哥盯著他看了一會后,退了一步:“三天之內,你不能碰她!”
“沒問題!”鐘遠一口就應了下來。旋即,又伸出手:“既然談定了,那就合作愉快。p哥要不要進去喝一杯再走?娜美調的酒味道很不錯!”
p哥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躥了上來,他伸手一把攥住鐘遠的手掌后,悄然用力的同時,咬牙說道:“你別忘了你剛答應我的,三天之內,你不能碰她,否則,你要找的陳玉,我保證你永遠都找不到!”
“p哥的忠告,我收下了!放心,不會忘。”鐘遠依舊笑瞇瞇的。
p哥冷冷盯了他一眼后,扭頭朝著娜美走去。
娜美看到他過來,多少有些不自然,微微偏過臉,不敢看他。
p哥見她如此,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招手叫上了手下后,就大步離開了。
被p哥這么一攪和,鐘遠和娜美之間原本那點刻意營造出來的旖旎氛圍,早已經散了個干干凈凈。
回到廊下,矮幾上的那壺紅茶也已經有些涼了。
娜美看著鐘遠又在躺椅里坐下,目光微微閃了閃后,試探道:“普哥,茶有些涼了,我去換一壺新的。”說著,她就準備去收茶壺。可手還沒碰到茶壺,就被鐘遠伸手攔住了。
他說:“你不用忙了,去休息吧。我坐這吹會風。待會,我睡樓下沙發。”
意思已經很明顯。
娜美抬眸與他對了一眼后,低頭應了下來:“那我先回房間了,有事您喊我!”
“好。”
娜美走了。
鐘遠微微舒了口氣。
他也算是個正常男人,雖說這娜美不符合他的審美,但如此年輕靚麗的小姑娘,一心就想往你身上撲的時候,就算不心動,身體也總是會有些本能的反應,尤其是在被下了藥后。
所以,先前鐘遠對p哥說的那句話,也不純純只是為了挑釁他而已。
他今晚,確實有些意動。
大約是風太舒服,又或許是突如其來的思念太過熬人。
好在,p哥來得及時。
鄉野的夜,總是很快就會靜下來。
鐘遠獨自靠在躺椅里,望著眼前這片黑漆漆的夜空,任由著晚風將他的思緒,一點一點地扯遠,直到再也收不回。
他就這么在廊下躺了一夜,直到被凍醒。
天際,晨光微熹,徐徐微風卷著周圍綠植的味道,清新中而又濕潤,讓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鐘遠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后打了個噴嚏。
娜美起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進了屋子,吹進來的風里,也已沒有了那股濕潤的感覺。
鐘遠不見了蹤影,餐廳的桌上擺著一份自制的三明治。
娜美站在桌邊,神色復雜地盯著這份三明治看了許久。
她知道這個男人神秘,而神秘往往代表著危險。她也察覺得到這個男人對她并無什么情意,可不過就這么十來天的相處,她卻還是不受控制地陷了進去。
天知道,昨天入夜時分,就在這外面廊下,他問她是否是在邀請她的時候,她的心跳到底有多快!
她是準備放棄的。
可,明知道這樣的體貼,不過是對方在演戲,她卻還是會忍不住心動。
娜美覺得自己完蛋了!
她不到十六就出來打工了,被人騙過,也騙過人,一步步走到如今,她吃過很多苦,也遇見過很多人,好的,壞的,要她哄著的,或者會哄著她的,她都碰上過。
可,這樣的心動,從未有過。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想到這里,娜美那張白皙嬌俏的臉蛋上,忽然就染上了一層薄怒。她一把拿起那個三明治,大步走到廚房,一把砸進了垃圾桶。
但當她看到那個三明治被摔得不成樣子,染上污漬,她又一下子后悔了。
委屈突然而來,讓她瞬間紅了眼眶。
娜美蹲了下來,埋頭抱住膝蓋,低聲嗚咽起來。
鐘遠跑完步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了那隱約的哭聲。腳下不由得快了兩步,一進來,就看到娜美蹲在廚房的垃圾桶旁邊,正埋頭哭得投入。
鐘遠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