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所了解到的關于鐘遠這個人的信息全部想了一遍后,試探著問了一句:“所以,你是想根據這些船只信息,順藤摸瓜?”
鐘遠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差不多吧!”
話落,這查理蘇靜了一會后,卻又問了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
這回,鐘遠愣了愣。
不過,轉瞬他又笑了起來,答道:“大約閑得無聊吧。”說著,又問:“怎么樣?想好了嗎?”
“確定沒有其他條件了嗎?”查理蘇問他。
鐘遠想了想,道:“或許以后會有,現在肯定沒有了!”
電話里靜了下來。
查理蘇坐在浴缸邊緣,看著窗外的綠地花園,還有遠處的樹林,屋頂,和湛藍的天空。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垂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我答應!”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鐘遠含著笑意的聲音里,全是輕快。仿佛,干掉龍刀于他來說,只不過是一件好似吃飯喝水一般輕松尋常的事情。
這讓查理蘇心頭隱隱泛起一種復雜的感覺。
他其實清楚,當初蛇頭威的死,恐怕也和這個鐘遠脫不了干系。
可事到如今,人為刀俎,他不過是那砧板上連跳都快跳不動的魚而已,又有什么資格去較這個真?
查理蘇放下手機,輕輕笑了一下。
無論如何,只要龍刀死了,于他們一家現在的處境總是好的。至于之后的路,到底會是什么樣的,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想,只要他別太貪心,或許,也不見得不能給自己這一家三口搏個好出路!
中午十二點。
龍刀坐在醫院樓下的車里,看了眼汽車顯示屏上顯示的時間后,轉頭吩咐車外站著的手下:“上去催催!”
人很快就上去了。
可又很快就下來了。
“刀爺……”年輕人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龍刀眉頭一皺,喝問:“怎么了?”
年輕人小心地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后,才戰戰兢兢地答道:“人……人跑了!”
人跑了?
龍刀一愣之后,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這黃胖子,還真是本事大了!
“什么時候的事?”他問。
年輕人小聲回答:“我問護士,護士說……說……說他一大早就走了。”
還真是好樣的!
龍刀黑著臉,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火氣后,冷喝道:“去查!天黑之前,哪怕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這死胖子給我找出來!”
年輕人生怕龍刀遷怒于他,應下之后,連忙借口去找人就跑開了,一分一秒也不敢多待。
他走后,龍刀抬眸看向駕駛位上坐著的男子,問了一句:“之前負責在這盯著的是哪兩個人?”
男子抬頭從車內后視鏡里與龍刀對了一眼后,淡淡答道:“好像是彭哥的手下。”
“給他打電話,讓他自己處理。蛇頭幫每年花那么多錢養著他們,要是連盯個人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就沒必要留著了!”龍刀說著,又轉向窗外,道:“開車吧!”
男子聞一邊啟動了車子,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彭哥的電話。
龍刀坐在后面,靜靜地聽著他跟那個彭哥轉述著他剛才說的話。等到電話結束,龍刀又問他:“阿朗,你說這黃胖子為什么要跑?”
被稱作阿朗的男子,目光從擋風玻璃外那些車子上一一掃過后,道:“可能他不想把鐘遠他們的尸體交出來吧!”
龍刀冷笑:“這人都死了,黃胖子突然改了性子,重情重義了?”
阿朗默了一下,目光又從后視鏡中瞄了一眼龍刀后,遲疑著說道:“刀哥,這黃胖子可能純粹是怕您!”
龍刀聞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說,他怕我拿到尸體后,還不放過他?”
阿朗沒敢接話,但顯然,他就是這么想的。
龍刀冷著臉沉默了一會后,忽然輕聲一笑。
以黃胖子那性格,他要跑路,必定不會帶什么人。甚至,他手底下的人肯定都還不知道他要跑路了,自然是該在什么地方就還在什么地方。
而且,既要跑路,自然也不可能還帶著那兩具尸體!也就是說,那兩具尸體,如今應該還在曼市!
想到這,他稍一沉吟后,轉頭拿過一旁擱著的手機,翻出某個號碼撥了過去:“去查一查,今天凌晨,是誰送的黃胖子來的醫院,把那個人找出來!帶他來見我!”
掛了電話后,一抬眸,見阿朗正看著他。
“怎么了?”他問。
阿朗訕笑了一下,道:“我就是想不通,您為何非得要見到那兩具尸體!”
龍刀垂眸冷笑:“你沒跟鐘遠這個人打過交道,你不知道,他屬貓的!不見到尸體,我沒辦法真正地放心!”
當初,他讓馬三從國內打聽到的消息,都說這徐時死了!死得透透的!可后來,他不還是好好地活著!還騎到了他頭上。
所以,如今,雖然他已經相信鐘遠應該是死了,可沒見到尸體,他這心中始終還是不夠踏實!
所以,他一定得要見到尸體!
黃胖子并未跑路。
他此時正和鐘達在一塊呢!
他齜牙咧嘴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鐘達掀開腰上的紗布重新處理傷口時那粗暴的動作,感覺自己也跟著疼了。
“你這……要不我幫你?”黃胖子終于看不下去,開了口。
鐘達卻毫不猶豫,一口回絕:“不用!”
黃胖子翻了個白眼。
真是的,好心倒成了驢肝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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