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查理蘇正在陪孩子在花園里的草地上玩耍。
最近孩子開始學走路了,搖搖晃晃的身影,張著手向你撲過來的時候,尤其得令人感覺幸福。
查理蘇留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多。
這是他刻意的,也是龍刀默許的結果。
他這把刀,龍刀已經用過了,如今暫時用不到了,他自然是越少出現在龍刀面前越好,免得龍刀總擔心!
查理蘇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只是,他‘胸無大志’!
可偏偏,有些人卻從不信。
比如還活著時的蛇頭威。
又比如現在的龍刀。
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當初蛇頭威還在的時候,龍刀信他對蛇頭幫確實沒興趣,可現在他卻又處處防著他,生怕他起了心思!
人呀!
不遠處,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喊著,沖他踉踉蹌蹌而來。
查理蘇回過神,笑著張開了手。
幾秒后,孩子撲入懷中,咯咯笑得清脆。
查理蘇也笑得眼角都起了皺紋。可,當他抱起孩子,一抬頭,看到院墻外站著的人影時,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那個人他沒見過。
可他知道他是誰。
“瓦娜!”他喊了一聲,瓦娜從后面屋子里走了出來。
他轉過身,將孩子送到瓦娜懷里后,低頭在孩子額頭上親了一下,而后輕聲說道:“帶孩子回屋,不要出來。”
瓦娜臉色微微一變,輕聲應下后,抬眸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問,抱著孩子就進了屋。
剛進去,保姆就迎了過來,看到她抱著孩子,便朝她后面望了望,不見查理蘇后,立馬問道:“先生呢?”說著,就要往后去。
瓦娜叫住了她:“先生在打電話,你去給孩子弄點吃的,他餓了!”
保姆微微皺眉,又朝著后門口的位置望了一眼后,才轉身走開。
瓦娜看著她走遠后,也回頭望了一眼。
花園圍墻外,已經不見了鐘遠的身影。
查理蘇走到他先前站的位置,看了看后,在欄桿下找到了一個手機。
查理蘇猶豫了一下后,拿起手機收到了口袋里。
而后,他回身往屋子里走。還沒到門口,就看到有人從旁邊繞了過來,正是龍刀安排過來的所謂的管家。
龍刀安排過來的,還有屋子里的保姆。
當然,龍刀也還是給他留了點體面。他沒有在這房子里裝監控,只是給他留了幾個人,時時刻刻地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罷了!
查理蘇看了那管家一眼后,就進了屋,沖一直留意著這邊的瓦娜笑了一下后,便上了樓。
直到進了臥室的衛生間,他才拿出那個手機。
手機里面只存了一個號碼。
查理蘇盯著那號碼看了許久,才打開了水龍頭,然后撥出了這個號碼。
對方接得很快。
“你好,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我是誰!”對方平靜而又自信的聲音里,甚至帶著點笑意。
查理蘇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你跟龍刀之間怎么樣是你們的事情,我現在只想陪著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鐘遠的聲音聽著依舊平靜而又自信:“我只是來告訴你,龍刀活不過今晚。”
查理蘇沒接話,可他心口,怦怦的心跳聲,響得他甚至都懷疑可能電話另一頭的鐘遠也能聽得到!
好一會后,他才將那跳得有些格外用力的心跳藏起來了一些,而后開口說道:“你既然不需要我做什么,又何必打這個電話!”
“我只是來確認一下,這蛇頭幫,你到底想不想要!”
查理蘇再次沉默。
蛇頭幫于他來說,并無多大的誘惑。可是瓦娜……
自從蛇頭威死后,她的想法就有些變了!
如果龍刀死了,她未必會愿意就這么離開!
可如果不離開,除非他把蛇頭幫搶到手里,否則無論誰坐上那個位置,他們一家三口都很難不被忌憚。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電話那頭的鐘遠,忽又說道:“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幫你,而你只需要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就行了!”
他那略顯低沉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呢喃,誘惑著他走向深淵。
他或許該拒絕,可他沒辦法拒絕。
他清楚,瓦娜不會甘心!
“什么條件!”他開了口。
鐘遠輕笑了一聲,道:“我要從今往后所有從昭耶河過的船只信息,無論大小。”
查理蘇擰眉:“理由呢?”
“你知道最近大吉航運的船進了昭耶河嗎?”鐘遠反問他。
查理蘇默了一下后,道:“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其中一艘大吉航運的船里,藏了一百多個黑勞工!”鐘遠又問。
查理蘇愣住了。
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其實,這種事以前要說完全沒有,肯定也不可能。但蛇頭威不喜歡手下人沾手這些太臟的生意,再加上,那時候海運的船進不了昭耶河,要進來必得換船,操作起來的難度也高。所以,即便有這種事,涉及的人口數量也不會太大。
查理蘇沒想到,龍刀上位才不過個把月時間,這昭耶河上的事,就開始亂了。
不過,他此時更摸不準這鐘遠跟他提這個事又是個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