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遠不接話,龍刀多少有些下不來臺,臉上笑意不由得淡了些。
“那就晚上見!”他把原本要說的話改了口,說完,就起了身。
鐘遠也不留他,屁股像是焊在了沙發上,一動不肯動。
“那我就不送了,慢走!”
龍刀看了他一眼后,轉身就走。
很快,門外便響起了汽車引擎聲,而后遠去。
鐘遠依舊坐在那,瞇眼盯著茶幾上那兩瓶草原王,臉色不太好看。
龍刀剛才特意提到早上他讓黃胖子給他送人的事,自然也不是什么隨口閑聊,他其實算是在警告提醒鐘遠,讓他最好別搞什么小動作,蛇頭幫現在在他掌握之中,這曼市有點什么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沒人喜歡被威脅,尤其是鐘遠已經被威脅了兩回了。
所以,他此刻心情不太愉快。
有些人,看來注定是抬舉不了的。
鐘遠摸了根煙剛要點著,東面臥室的門開了,鐘達走了出來。
“龍刀剛約我晚上六點半去太倉酒店吃晚飯,你也一道吧!”鐘遠放下了煙,沖著他說道。
鐘達猶豫了一下后,難得開口拒絕了鐘遠:“我在樓下等你吧!”
鐘遠也不勉強他。
雖然,昨夜那頓酒也算是讓他發泄了一下情緒,可想要完全邁過這個坎,總是也還需要一點時間的。
下午六點半。
天色已經差不多黑了。
鐘遠帶著鐘達走進了太倉酒店的大門。
“哥,那我就在這大堂等你,有事你給我電話。”鐘達站住了腳,略帶著一絲歉意地說道。
鐘遠點點頭:“你自己弄點吃的,別餓著等!”
“嗯,我知道。”
鐘遠又看了他一眼后,轉身往電梯走去。
龍刀定的餐廳在酒店大樓的十七樓。樓上就是龍刀之前常去的那家日式水療館。
鐘遠電梯上去,轉進餐廳后,立馬就有人領著他到了包廂門口。
門口有人守著,西裝革履,十分正式,但,西服右側后腰的位置鼓鼓的。顯然是帶了家伙的。
鐘遠被攔了下來。
“鐘先生,對嗎?”西裝男比鐘遠高出不少,往他跟前一站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好意思,鐘先生,我恐怕得冒犯一下。”說著,伸手就要往他身上來。
鐘遠退后了一步。
他看著西裝男,淡淡說道:“這門我也不是非進不可的。不如,你把這話先帶給里面的人!”
西裝男皺眉。
鐘遠沖他笑了笑:“時間寶貴。”
西裝男盯了他一眼后,轉身進門。
很快,這門又開了,西裝男站在門口,拉著門,沖鐘遠說道:“鐘先生請進!”
鐘遠抬腳跨了進去。
門內,是個套間。
剛進去,是個有兩三米長的玄關,右手邊是茶水間,也是備菜室。有個穿著日式服裝的女子正在那忙碌著。
大約是聽到了動靜,轉過身沖鐘遠鞠了個躬。
玄關走到底,是扇屏風,繞過這屏風,是個茶室。
長條桌,太師椅,博古架,青花瓷,這擺設倒不像是個日式料理店,反而像是個華國古風茶室。
此時,長條桌兩邊正有人坐著。
長條桌南北豎放,一個穿著白色polo衫的中年男子,坐在北面那頭的太師椅里,正朝著屏風這位置望著。
他剛轉過來,就與這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中年男子,面白無須,長相倒是也還算端正,一雙不算小眼睛里,精光熠熠。乍一看,這人精明,但,不像是個壞人。
不過,高端的惡人,從來不把惡寫在臉上。
所以才會有那句古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長條桌的西面,坐著龍刀,正在泡茶。聽到動靜,抬頭朝他望了一眼后,又迅速低了頭。
鐘遠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一一掃過后,又轉頭看了一圈周圍。
這包廂,面積很大,東面還有兩塊區域,一塊是餐廳,另一塊是個有門的房間,看那面積不太像是衛生間,倒像是個小休息室。
而這足有近百平米的包廂里,除了龍刀和那個中年男人之外,還有兩個人,都和門口那西裝男一樣的打扮,一個就站在離中年男子身后大概一米遠的位置,幾乎貼著墻。另一個,則在他此時所站的位置右手邊,距離也不到兩米。
此時,這兩人都盯著他,尤其是他右手邊那個,明顯右肩要高了一些,顯然時刻準備著。
“遠哥,你遲到了!”龍刀手上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再次抬頭,沖著準備往長條桌走過來的鐘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