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串上的編號顯示,這三層小樓每層約莫有十二個房間。
鐘遠估計,這樓里應該不會關著很多人,所以二尕子在一樓的概率很大。
他拿著手電一個個房間掃過去,掃到第五個房間的時候,果真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睡著的二尕子。
他光著身子,手電的光掃過的地方,都有肉眼可見的傷痕,交錯縱橫,觸目驚心。
鐘遠很快找到了鑰匙,開鎖的時候發出的動靜,驚醒了里面的二尕子。鐘遠推開門,手電的光掃過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他滿眼警惕,卻又絕望的目光。
鐘遠愣了一下。
隨后,他開口喊了一聲:“二尕,我是鐘遠。”
話落,二尕子眼神都沒變一下,甚至,人還往后縮了縮。可很快,他眼中瞳孔忽然抖了抖,震驚,不可置信,還有無比巨大的驚喜,一下子就從他的眼睛里涌了出來,流淌到了臉上。
“遠哥?”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試探著喊了一聲。
“對,是我,還能走嗎?”鐘遠站在那沒動。
二尕子似乎終于確定了眼前這個看不到面孔的人確實是鐘遠后,臉上所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都在一瞬間的功夫全部化作了委屈。
“遠哥……”二尕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鐘遠一看,心頭一軟的同時,也不由得有些頭大。
此時可不是哭鼻子的時候。
他趕緊催促道:“時間緊張,你要能走,就趕緊起來,跟我走!”
二尕子聞,忙收拾好情緒,抬手抹了把臉后,便急忙從地上扶著墻站了起來。而這時,鐘遠才更清楚地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只能說,無一處完好。
而那個小伙提到的斷了一只手,是二尕的左手,整條手臂此時都明顯地腫著,垂在身側,根本不能動。
鐘遠皺了皺眉,沒說什么。
等他走近后,便關了手電,伸手抓住他的右胳膊,領著他往外走。
二尕子應該是已經被關了兩天了,走路有些無力,腳步踉踉蹌蹌的。
鐘遠只好慢下腳步,讓他先適應一下。
到了樓外,鐘遠又把鐵拉門給重新鎖上了。而后,他讓二尕子在一旁的陰影里躲著,自己則又往那兩間平房摸了過去。
那四個人還在玩撲克牌。
鐘遠在外面看了一眼后,就轉身去了旁邊麻子哥那間房間,將鑰匙串原樣放回去后,又拿了一套麻子哥的衣服。正準備離開,忽然外面又傳來一聲炸響。
鐘遠原本已經準備撩開簾子的手,停了下來。
隔壁房間的四人也停了打牌的動作,四人對望一眼后,其中一人說道:“要不去喊一聲麻子哥?”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后,紛紛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要喊你去喊,我們不去!”
這話一出,剛提議的那人也歇了心思。
四人聽了一會,見隔壁房間沒動靜后,便又繼續打牌了。
鐘遠站在那簾子后,見隔壁沒人出來,便將簾子撩開了一角,確定外面沒人后,迅速從簾子后閃了出來,而后直奔屋外。
可就在他剛走出門,中間區域的位置,突然就起了槍聲。
砰砰砰的槍聲在這園區的上空,宛若雷聲一般,來回回蕩。
鐘遠心頭一沉,來不及想太多,慌忙朝著旁邊陰暗處躲去。
剛躲進去,就見那幾個打牌的年輕人都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四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后,回頭看向麻子哥那個房間,見房間里依舊毫無動靜,不由得都覺得有些奇怪。
“麻子哥不會沒在房間吧?”有人說道。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看后,道:“一道進去看看。”
話落,四人便先后往麻子哥的房間走去。
房間里,簾子拉得嚴嚴實實,電視的聲音在簾子后面不斷地響著。
四人猶豫了一下后,其中一人上前幾步,走到簾子旁,小心翼翼地拉開了一點往里瞧去,只見麻子哥背朝外地半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房間里的樣子也和他們之前看到過的差不多。
只是……
站在簾子旁的年輕人鼻子微微動了動,隱約間,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怪味,有點腥,淡淡的,并不是很明顯。
年輕人盯著麻子哥的背影看了一會后,終究還是沒敢上前去看個究竟,回過頭時,抬手沖著三個同伴揮了揮手,示意先出去再說。
到了屋外,他開口道:“在睡覺,估計是電視機聲音開太響了,所以沒聽到外面的動靜。算了,我們繼續打我們的牌,反正只要前面沒人來叫我們,不管前面發生什么事都跟我們沒關系!”
其他幾人聞,紛紛點頭:“也對,平常他們賺錢的時候,也沒多分我們一些,對吧!”
四人說著話,又回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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