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崗亭里,燈光明晃晃的,可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鐘遠將懷里的人背了起來,繞過崗亭,沿著圍墻往西側走去。
大約是這內墻上裝了電網的緣故,這內墻里面反倒沒有那么多路燈,地面區域的陰影就多了起來。
不遠處的三棟大樓,呈一個品字形錯落在那。三棟樓都有十來層高,此時時間九點左右,三棟樓里皆都燈火通明,從窗戶里望進去,有不少人影在其中走動。鐘遠還瞧見了一個背著把步槍的男人站在窗邊抽煙。
圍墻內側有一條水溝,深約莫三四十公分左右。水溝上方,沒有擋板,不過,水溝周圍雜草倒是不少。
鐘遠背著尸體走了幾分鐘后,就將其藏到了水溝里,又從旁邊尋了些枯草泥土往上面蓋了蓋。如此一來,再加上夜色遮掩,如果不靠近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尸體。
此時,外面呼喊著救火的動靜已經很大了。
濃煙已經在園區上空彌漫了開來,風吹過時,鐘遠甚至能聞到那股焦糊味。
快了!
最多再一兩分鐘,這園區里就會更熱鬧!
不過,鐘遠必須得在那動靜出來之前,趕到禁閉區找到那個拿著鑰匙的麻子哥才行。否則,動靜一起,所有人都會被驚動,那麻子哥未必還會待在禁閉區。萬一他跑去了其他地方,鐘遠想找人可就難了。
鐘遠走得很快。
而內墻里面,也沒什么人巡邏。
一分多鐘后,鐘遠就已經看到了那棟三層小樓。
和前面那三棟燈火通明的大樓比起來,后面這塊區域就顯得要暗很多,也雜亂不少。
三層小樓面前是塊空地,空地上有兩個不知做什么用的水池,邊上還有些鐵架子。側面則搭了兩間平房,亮著燈,隱約可以聽到電視的聲音。
小樓里,沒什么燈光,也很靜。
鐘遠朝著那兩間平房靠近了過去。
第一間里面,靠兩邊墻放了兩張上下床,中間擺了一張桌子,有四個人此時正圍坐在這張桌子邊上玩撲克牌,激動時,還會有人吼上一兩聲。
鐘遠看了一眼后,就往另一個房間摸去。
那個房間的門虛掩著,先前鐘遠聽到的電視聲就是從這里面傳出來的。
鐘遠湊到窗戶上悄悄往里瞧去,這房間布置就與剛才那間不大相同了。這是個單人間,房間中間扯了塊布,將不算大的房間一分為二。
外間的部分,放了沙發,茶幾,和一張小長桌,上面放著飲水機之類的雜物。
里間的部分就看不清了。
鐘遠聽了聽聲音后,走到虛掩的門邊,先試著輕輕地推了一下,見沒出什么動靜后,便又推開了一些,側身擠了進去。
他剛進去,突然轟轟轟地一連串悶響,從遠處傳了過來。這動靜不算十分大,可也不算小,足以讓這園區里所有人都嚇上一跳。
包括此時這簾子后面的人。
麻子哥是個才一米六五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可他人雖不高,卻有幾下身手,在這園區里面也算是個一個狠角色。
此時,他原本靠在床頭睡得正香,聽得動靜,被嚇得不輕,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回過神后,他抬手搓了把臉,一邊罵娘,一邊起身就往外走。
可就在他伸手撩開那塊簾子的時候,一張滿是臟污的臉突然撞入眼簾,旋即,心口猛地一痛。
麻子哥下意識地低頭,只見一柄匕首正扎在他胸口處,只剩了一個刀柄在外面。而握著這匕首的那只手此時還在緩緩地擰動。
麻子哥張嘴就想喊人,可此時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已經讓他喊不出什么大聲了。
此時,那人摟著他就將他往里帶去,撩開的簾子又在他身后垂了下來。
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走到門口后,又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又走開了。
麻子哥眼里僅剩的那點光也隨著這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散開了。
鐘遠將其放到了床上,側過去后,將匕首拔了出來,而后扯過旁邊的薄被墊在了那胸口處,人往下壓了上去。
從后面看,他只是側趴著睡著了而已。
鐘遠隨意扯了條衣服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掉之后,就開始在這周圍找起鑰匙來。剛才這人身上他摸過,沒有鑰匙。
而且那棟禁閉樓,房間不少,鑰匙肯定也不少。這么多鑰匙他不可能全部都帶在身上,所以肯定在這房間里。
果然,鐘遠很快就在旁邊床頭的柜子抽屜里找到了那一大串鑰匙。
這些鑰匙都長得一個樣,不過,上面都有編號。
鐘遠將這鑰匙拿到了門口的長條桌上放著,而后出門往另一個房間摸去。
剛才的動靜過后,這幾人雖被驚動,可大約是見他們的麻子哥沒動靜,所以又回到了房間里繼續玩起了撲克牌。
鐘遠在外面瞄了一眼確定四人都在后,又回頭拿上了那串鑰匙,去了旁邊的三層小樓。
這棟樓很黑,一個燈也沒有。
一樓的入口處有扇鐵拉門,門上著鎖。
鐘遠很快找到對應的鑰匙,打開鎖進去后,他又將門給拉上了。
接著,便是找人了。
樓里很黑,走廊都是用磚封起來的,只在頂上留了一排小孔作為通風用。這倒是方便了鐘遠,如此以來,鐘遠只要在用手電的時候小心些,這光就不會漏到外面去,讓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