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市。
孔振東從勐市到平海這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這次被上面安排過來,是來追查這幾年頻發的人口失蹤案。尤其是,這大半年來,疫情逐漸放開之后,國內人口失蹤案的數量直線上升。
而經過各地警方的調查發現,不少失蹤案里面的失蹤人員最后出現的位置,都在河西省的平海市或者勐市這些邊境城市。其中,平海市在他所拿到的那些檔案里面,是出現的次數最多的。
平海,勐市一帶,既是山區,又是邊境,多口岸,地理環境復雜,人員流動又大,素來都是各類犯罪分子最喜歡的地方。
當年曾‘風頭無兩’的永泰幫就是躲在這平海周圍的山區里,靠著復雜的山區環境,和平海市公安叫板了好多年。
當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四年前,平海市公安在河西省領導的帶領下,聯合了西永市,還有其他周圍幾個城市的公安力量,一舉覆滅了永泰幫。永泰幫當時的老大周棄被直接擊斃,手下大部分幫眾都被擒獲,同時不僅繳獲了大量毒品,還在永泰幫的其中一個窩點,解救出了十來個被困人員。
不過,那次行動雖然很成功,可依然有好幾個公安人員在那次行動之中犧牲。其中,平海市這邊,損失最大,總共有三名干警犧牲,其中包括當時的隊長劉行。
那次行動,在當時十分轟動。上面還特地將那次行動做成了案例,開過好幾次研討學習會。
孔振東也參加過一次。
如今平海市公安刑警支隊的隊長就是原來劉行的手下,叫瞿江。劉行死后,瞿江因為在剿滅永泰幫的行動中,表現優異,就被提了上來。
至今,也已經三年多了!
據說,目前平海市公安局局長十分欣賞他,如無意外,用不了多久,他就將升任副局長。
不過,孔振東并不是很喜歡這個瞿江。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覺得這個瞿江過于鉆營,而且,很奇怪的是,這次他們過來,這瞿江看似熱情,可實際上并不是十分配合他們的工作。
比如最近。
孔振東原本是打算去平海市下面一個叫巖排的縣里摸摸情況,根據他們這段時間的摸排下來,他們發現,那些犯罪團伙將那些失蹤人員騙過來之后,都會利用各種手段引導這些人去到這個巖排縣。
巖排縣位于平海市區的南面,距離邊境已經不遠,距離最近的一個口岸也不過才十來公里。
那地方靠近口岸,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可一般來說,國內人去那邊的,除了常去的熟面孔之外,很少會有生面孔出現,尤其是沒有熟人帶著過去的生面孔。
孔振東如果貿貿然過去,很容易會引起注意,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妙了。
所以,他想讓瞿江找兩個會說當地話的干警帶著他們跑一趟,找個普法的名頭。
可瞿江拖來拖去拖了好幾天,拖到最后,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做文職的小姑娘。
小姑娘二十來歲,剛從大學畢業一年,進入市局后,一直做的文職工作。
倒也不是孔振東看不起小姑娘,只是,這小姑娘兩眼清澈,身形也是瘦瘦弱弱,真要有個什么情況,她連自保估計都成問題。
最主要是,這小姑娘雖是平海市人,可從小就生活在城里,一口普通話倒是十分標準,但當地話,可就一句不會了,勉強只能算是聽懂。而且,那巖排縣有好些少數民族,語上跟平海市區周圍的語有些出入,就這小姑娘的當地話水平,到了那邊,估計就跟孔振東他們差不多了,兩眼一抹黑,抓瞎!
瞿江確實忙。
作為刑警支隊的隊長,在平海市這樣的邊境城市,確實沒有一天是能正常下班的,在辦公室里連睡一個星期這種事,更是常有的。
有時候,為了一個案子,一個月不見人影,也是很正常的。
可忙歸忙,但,如此敷衍,多少有些問題。
更何況,孔振東來了也有段時間了,他們眼下到底是個什么工作狀況,孔振東心中還是有數的。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著,孔振東坐在副駕駛上,窗戶開著,山風從窗戶外撲進來,帶著山野樹木的味道。
孔振東瞇著眼,看著光影在眼前變化,手搭在窗戶外面,手指在車門上輕輕地點著。
開車的是小冬,后座坐著胖超和那個被瞿江安排過來的小姑娘歐陽悅。
季楊和曲超被孔振東留在了市區。
“還有多遠?”孔振東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開口問道。
小冬掃了一眼導航,道:“快了,還有十來公里。估計這個山頭翻過去,應該就到了。”
孔振東剛要接話,忽然擱在褲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個來自南泰的電話。
他微瞇了下眼后,一邊按掉電話,一邊說道:“靠邊停車。”
小冬不問其他,聞立馬將車子靠了邊,停了下來。
孔振東下車,往前面走了幾腳后,才拿著手機把電話重新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而后對面的人搶先開口說道:“我是陳銘江。”
“我知道。”孔振東回答:“有事?”
電話另一頭,陳銘江聞,低頭看了一眼身前這車后備箱里蜷縮著的女人,有些無奈地嘆了一聲后,道:“我這里有個人,你可能會有點興趣。她叫周麗!”
“周麗?”孔振東微微皺起眉,這個名字,在他腦海里毫無印象,也就是說,他絕對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可,陳銘江這樣的人,他既然說自己可能會對這個周麗有興趣,那就絕對有他的理由。或者說,陳銘江認為這個人可能跟他有關系。
于是,他道:“我沒聽說這個名字,你先說說這個人的大概情況。”
“她曾經是永泰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