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誰都沒記得,連她自己也忘了。
指尖一顫,蕭縱忍不住抬手輕撫,卻留下了一片水痕。
他連忙收回手,“拿去印了,貼滿海城。”
管家連忙答應一聲,要退下去。
“等等。”
蕭縱忽然又開口,管家連忙停下,“少帥還有吩咐?”
“給她留一張,她肯定很喜歡。”
管家詫異地看他一眼,卻只是答應了下來,隨即再次轉身離去。
蕭縱的目光卻一直追著他手里的海報,直到徹底消失,他才收回目光,通過帥府寬敞的庭院,看向燈火通明的海城。
蘇姚,別鬧了,該回來了。
天,都黑了……
金烏升起,海城那亮了一宿的燈一盞盞滅了。
帥府客廳的那一盞,是最后滅的。
天亮了。
陳施寧在沙發上湊活了一宿,燈被管家關上的時候,他猛地驚醒了過來,一抬眼,卻發現蕭縱還維持著他睡前的姿勢,就那么站在窗前看著外頭。
身上的衣服也沒換過,已經被他的體溫烘干了,皺巴巴地貼在身上,下巴上也生了一圈胡茬。
“你一宿沒睡啊?”
他開口,斟酌著勸他,“你也別太在意,蘇姚之前不是也離家出走過嗎?興許這次也一樣。”
蕭縱的身體很明顯地抖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摸向衣袋,卻又硬生生止住了。
外頭的搜查已經從下百盛擴展到了整個海城,到處都是蘇姚的海報,所有人都知道,蕭家少帥在找一個小戲子。
找到人賞一萬大洋;提供線索一千;哪怕只是遇見過她,也能有賞錢。
平日里眾人退避三舍的帥府大門,此時人山人海,數不清的人來求賞。
但很快,人就都散了。
因為金錦殺雞儆猴,將一個撒謊騙賞錢的地痞打斷了雙腿。
瘆人的慘叫嚇退了所有提供線索的人,一個都沒留下。
帥府再次冷清起來,電話卻又響了起來,是散出去找人的人在定時稟報,卻沒有一個人帶回來好消息。
天色又慢慢暗了下去,然后再次亮了起來。
今天,是第三天了,仍舊沒有半分蘇姚的消息。
金錦裹著一身塵土進來,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蕭縱收回目光,似是對噩耗已經麻木,聲音里沒有情緒,“再去找。”
金錦卻沒離開,反倒走了過來,“少帥,三天都沒消息,蘇小姐說不定已經離開海城了……”
“她怎么走?”
蕭縱語氣里的麻木陡然龜裂,他厲聲開口,“海港戒嚴了,車站戒嚴了,所有出入口都重兵把守,對著海報一個個比對,你告訴我,她怎么走?”
他聲音緩緩輕了下去,“她走不了的,走不了……”
金錦輕輕嘆了口氣,海城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就算找只螞蟻也該找到了,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人已經離開了,要么就是……
“少帥,”
她嘆了口氣,聲音低了下去,“屬下昨天盤問過司機,有個消息,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天其實蘇小姐一上車,就發作了,現在已經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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