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狹長的單眼皮垂下,干涸的唇沒有一絲血色,聲音異常悲傷,“阿楹,不行,我不同意!”
“你好生休息,我們的事,待你養好傷,再慢慢談。”
姜玉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簡直是憔悴枯槁,還受了傷,等丹陽郡主回來,恐怕又要怪她虐待病人了。
顧行舟眼眶酸澀,淚光盈盈,低聲哀求,“你現在連我解釋都不肯了嗎?我只把她當妹妹看待......沒你想得那么不堪!”
“你才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姜玉楹心底好笑,他以往給她的感覺是芝蘭玉樹的君子,絕從不會輕易落淚。
顧行舟所做的事樁樁件件,都不真實,包括此刻他悲戚的眼淚。
他經常以收藥材為名離開臨安,可他到底在忙什么,無人可知。
姜玉楹微微側目,聲音冰涼,“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馬車墜崖的人到底是誰?客棧的人說你們同吃同住了十幾天,難道是他們在撒謊?”
“還有你這半年究竟在做什么?為什么不回臨安?”
顧行舟身上柔和,溫聲道,“我們只在九華山偶然碰面,客棧開的房間也是兩間,不信你可以去查。”
“我去辦事,她獨自在那附近游玩,之后馬車墜崖,我也受了重傷,之后我的記憶全無,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
“我也是最近才慢慢恢復記憶的......”
顧行舟準備繼續解釋,卻被姜玉楹直接打斷,“行了!今夜太晚,我先回去了。”
姜玉楹轉身飛快離開,她不想跟他掰扯,更不想聽那些牽強荒謬的謊,這場鬧劇早就該收尾。
她非和離不可!
......
楚行舟死而復生的消息在京城一夜之間傳開。
翌日,宮中的賞賜如流水般地涌入了國公府,姜玉楹醒來時,就聽到丫鬟婆子們熱烈的討論。
一個個榮辱與共,都覺得在梧桐苑當差前途無量。
翠喜伺候她梳洗,姜玉楹無精打采任由她描眉畫唇,她的五官出落得極為精致,高高的發髻上斜插著一枚海棠鑲嵌紅寶石的金簪,小巧的耳垂上墜著一對金鑲玉的耳環。
不得不說,一番打扮過后,白皙清冷的臉愈發昳麗明艷,好似一朵怒放的牡丹。
翠喜接著又捧了一套色澤艷麗的衣裳過來,“夫人,以后你都不用再穿素白的衣裙了。”
銅鏡中映出一張如花的人面,膚若凝脂,眉宇間藏著一股淡淡的愁容,姜玉楹很久沒有如此艷麗的打扮了。
“翠喜,我要和離。”
翠喜自是理解她的苦楚,憂心忡忡,“姑爺是對不起你,可是國公爺那般疼愛小少爺,他們是不會允許你帶走他的......”
顧小寶的事自然棘手,若是哪天她和楚循的事被撞破,她便是導致兄弟鬩墻的紅顏禍水......她不敢想,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