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鳶抬頭，怔怔地看著她，積攢了許久的委屈，瞬間決堤。

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

“小姐……您不怪奴婢嗎？”

她的聲音都在發顫。

“是奴婢沒用，沒有把鋪子守好。”

宋朝陽卻收回手，轉而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傻丫頭，這說的是什么話。”

“這不是你想看到的，也不是我的錯，更不是你的錯。”

“你已經盡力了。”

紅鳶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宋朝陽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肩窩，無聲地痛哭起來。

宋朝陽被她這一勒，胸口一悶，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快松開，松開！”

“我快要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了！”

紅鳶這才驚覺自己失態，慌忙松開手，手足無措地替她拍著背。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是奴婢太激動了。”

她趕忙倒了杯水遞過去，看著宋朝陽喝下，神色才稍稍平復。

只是，眉宇間的愁云卻未散去。

“小姐，還有一件事。”

紅鳶的聲音又低了下去。

“前幾日我去找了李掌柜，問了錦繡閣那邊的生意。”

“好像……也不怎么景氣了。”

錦繡閣與驚鴻閣，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如今，竟在短短數日之內，差點被人連根拔起。

宋朝陽的指尖在冰涼的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眼底的溫度寸寸冷卻。

這背后之人的手段，當真是又快又狠。

看來此事，急不得，需得細細謀劃。

她正思忖著，一道尖銳又帶著幾分得意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喲，幾日不見，宋老板這生意怎么慘淡成這副模樣了？”

“我看，還不如我王家珍珠鋪的生意好呢。”

話音未落，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搖著團扇，施施然走了進來，正是王家小姐，王悅薇。

紅鳶一聽見這聲音，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擋在了宋朝陽面前。

“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兒？這是我們家的鋪子，不歡迎你，你趕緊離開！”

王悅薇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還大步向前，用挑剔的目光掃視著冷清的店面。

她停下腳步，團扇半掩著唇，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宋朝陽。

“我本來是要告訴宋小姐一個秘密的。”

“關于這店鋪生意不好，我知道是誰在暗中搞鬼。”

紅鳶哪里信她會有這般好心，上前一步，與她針鋒相對。

“我已經警告過你，我們家的鋪子不歡迎你來，你趕緊走！別逼著我拿掃把，趕你出去！”

王悅薇發出一聲冷哼，收起團扇，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怨毒。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要不是我與那人鬧掰了，她竟然也用同樣的下作法子來搞我家的店鋪，我才懶得將那人是誰告訴你！”

原來如此。

宋朝陽一直沉默地看著，此刻，她終于明白了王悅薇的來意。

這不是雪中送炭，這是引火燒山，想借她的手，去對付一個共同的敵人。

宋朝陽緩緩站起身，拂開擋在身前的紅鳶，神色間不見半分急切，反而帶上了輕松的笑意。

“若是你真知道，那便說呀。”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