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借臣妾五百兩銀子?”
韓云燁聞,眸光微微一凝,閃過不易察覺的訝異。
五百兩銀子,對尋常人家而,已是一筆巨款。
她一個鎮南王府的側妃,竟會開口向他借錢?
“你要銀子做什么?”
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況且,你如今的身份,此事若讓王妃知曉,怕是不會允你向外人借貸這許多銀兩。”
他口中的王妃,正是鎮南王府的主母,韓焱的母親。
“王妃。”
秦清喃喃重復了一句,像是被這兩個字刺痛,眼眶驟然通紅。
大顆大顆的淚珠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劃過她蒼白的面頰。
“我先前……我看中了一間鋪子,連定金都咬牙付了,如今只差這五百兩尾款便能盤下來。”
她的聲音哽咽,帶著濃重的鼻音。
“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成親那日,我好不容易才吞下來的那筆銀子,最后還不是……還不是全都落到了宋朝陽的手里?”
“我現在……我現在當真是身無分文,山窮水盡了!”
“可我真的不想錯過那間鋪子,那是我……我唯一的念想,唯一的出路了!”
她伏在廊柱上,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顫抖。
韓云燁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雖有幾分不耐,卻也不免生出極淡的憐憫。
秦清此人,心機深沉,慣會做戲。
只是此刻這般情狀,倒不似全然作偽。
她所說的吞下來的銀子落到宋朝陽手中之事,他亦明白當時的情況,畢竟是王妃又特意表明不讓她開門店的。
“銀子,我可以借給你。”
韓云燁沉默片刻,終是開了口,聲音依舊平靜。
“只是,此事你必須如實稟告王妃。”
這不僅是規矩,也是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煩。
鎮南王府的內宅之事,他不想過多牽扯。
秦清臉上的淚痕未干,聞卻抬起頭,眼中迸發出強烈的驚恐。
她再次死死抓住韓云燁的衣袖。
“不行!絕對不能告訴王妃!”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王妃若是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我的!”
“而且,殿下,此事……此事您也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求求您了,殿下!就當清兒求您了!”
她如此激烈的反應,倒讓韓云燁眉心蹙得更深。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這筆銀子,她只是為了要開店嗎?
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
秦清見他面露沉吟,生怕他下一刻便會反悔,心中焦急萬分。
她也顧不得許多,拉著韓云燁的手臂,便急切地要往更僻靜處走。
“殿下既然答應了,那我們……我們現在就去取銀子吧!”
她的語氣急促,生怕遲則生變。
然而,秦清的話音剛落,還未邁出一步,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驟然自身后響起。
那聲音里,裹挾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我說怎么到處尋你不見蹤影,秦清,你倒是好本事,竟敢在此處私會太子殿下?”
秦清的身子忽地僵在了原地。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