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眼下我們雖無確鑿證據,卻已能判定他們確實居心叵測。若殿下再一味忍讓,只會讓他們愈發變本加厲,得寸進尺。”
他心頭一凜,原本的猶豫瞬間被一股緊迫感取代。
他立刻反問,聲音帶著急切。
“那依你之見,我當如何應對?”
宋朝陽見他已然警醒,心中稍安。
她勉力牽起一抹淺笑,緩和氣氛。
“太子殿下向來聰慧過人,許多事情不過點撥一二,便能融會貫通。為今之計,殿下這段時日,還是盡量莫要在宮外過多走動。”
“不妨時常伴駕左右,向皇上請教一些關稅民生之事。如此一來,只要殿下對這些事務了解得足夠透徹,將來無論他們設下何種詭計,殿下都能輕易識破,從容避開。”
她這番話說得有些急,氣息便有些不穩。
話音剛落,便忍不住低低咳嗽起來,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秀眉也因此蹙緊。
韓云燁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在她清瘦的后背上輕輕拍撫。
他另一只手則端起了矮幾上的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好,你說的這些,我都記在心里了。快些喝口水,躺下好生歇息,莫再多。”
宋朝陽就著他的手,飲了兩口溫水,喉間的干澀稍緩。
她面色依舊蒼白,接連的奔波與失血,讓她此刻頭腦有些發脹,精神也有些不濟。
她也不再逞強,點了點頭。
“殿下,我今日之,還望您能仔細思量。我身子確有些乏了,便不多留殿下。殿下還是早些回宮,路上務必小心。”
韓云燁聽罷,眸光微動。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扶著宋朝陽重新躺倒在床榻邊沿。
復又細致地替她掖好了錦被的邊角。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腳步沉穩地離去。
房門再次輕輕合攏。
不過片刻,紅鳶端著一盞新沏的熱茶走了進來,臉上依舊帶著未散的憂色。
“小姐,殿下就這么走了?今日您在街上遇到那等險事,怎么說他也應當多留下幾名侍衛,護您周全才是。”
宋朝陽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卻依舊清明。
“那些人的目標并非是我。他們是沖著殿下來的。如今,真正身處險境的是殿下。”
“旁的事情,你不必過多憂心。”
“你先去看看那些珍珠粉,按照我先前教你的配比,再調制一些出來。”
紅鳶聞,雖仍有擔憂,卻也知曉自家小姐心意已決。
她應了一聲,便依去打理那些妝粉原料。
宋朝陽在榻上躺了片刻,只覺得心緒翻涌,毫無睡意。
她索性披衣起身,緩緩踱步至紅鳶身旁,靜靜看著她細致地調配著那些胭脂水粉。
幽幽的香氣在內室彌漫開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宋父處理完外間的事務,便腳步匆匆地趕了回來。
他一進院子,便徑直朝著宋朝陽所在的雪軒居而來。
宋父甫一踏入內室,便看見女兒斜倚在軟榻上,面色蒼白,一副精神不濟的憔悴模樣。
他心中頓時一緊,疼惜之情溢于表。
“我都聽你母親說了。今日在街上,你受傷了?那些刺客,是沖著太子殿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