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沙啞:“我不想再聽你說謝謝!”
大夫察覺到二人之間隱隱升騰的不尋常氣氛,加快速度收拾完東西,自覺退出房間。
還順手把門關緊,只留下他們獨處一室,無人打擾。
良久之后,是韓云燁先打破沉默。
“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只是迫不得已。但既然已經發生這事情,那我們之間不如。”
話還沒說完,被宋朝陽截斷。
“不如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我救過你,你也救了我,我們扯平了。”
“倒是該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膽敢行刺太子?”
剛才所有旖旎都被這一句話擊碎成齏粉。
宋朝陽一句冷靜的問話,如同一盆冰水,澆熄了韓云燁心頭剛剛升騰的異樣。
他眼底翻涌的情緒瞬間沉淀,恢復了平日的深沉。
片刻的思索后,他卻輕輕搖了搖頭。
“話雖如此,可我近日來,多數時間都與你在一處。”
“與旁人并無過多交涉,究竟會是誰人下手?”
他劍眉微蹙,確實想不出任何頭緒。
那些潛在的政敵,最近并無機會接近他。
宋朝陽忍著背上傷口傳來的陣陣抽痛,清麗的眉眼間一片凝重。
她神思迅速回籠,再次開口。
“或許,與世子有關?又或者,是二皇子?”
先前在錦繡閣吃飯時,曾遇到二人好似在商議什么事情。
韓云燁眸光一閃,驟然壓低了身形。
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宋朝陽的耳廓,聲音低沉。
“此處恐隔墻有耳。”
“我先送你回尚書府,我們再仔細商議。”
眼下醫館人多眼雜,確實不是詳談的安穩之所。
宋朝陽微微頷首,任由他攙扶著自己,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馬車早已備好,青竹和紅鳶神色擔憂地守在車旁。
一路顛簸,宋朝陽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卻始終咬牙未曾呻吟一聲。
韓云燁看在眼里,扶著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卻也知曉她性子要強,并未多。
馬車穿過熟悉的街巷,終于在尚書府門前緩緩停下。
韓云燁親自扶著宋朝陽下了馬車,正欲往她的雪居軒而去。
尚未行至垂花門,一道焦急的身影便匆匆迎了上來。
正是宋朝陽的母親,宋母。
她本就因女兒近日諸多事端而憂心忡忡,此刻一見宋朝陽面色蒼白,身形虛弱地被韓云燁攙扶著,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我的兒,這,這是怎么了?”
宋母聲音發顫,一個箭步沖上前,想要察看女兒的狀況。
宋朝陽看著母親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酸。
不忍她再為自己擔驚受怕。
她強撐著精神,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容,聲音盡量平靜。
“娘,不打緊的。不過是回程時遇到些小意外,受了點皮外傷。”
“大夫已經為我瞧過,也開了藥,回去歇息幾日便好了。”
然而,宋母哪里肯信這輕描淡寫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