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中有些不安,總覺得,姜昀讓她來臨湘閣,似乎和盛淮安脫不了干系。
姜昀和向明走到三樓的書房,向明才開口說道:“殿下,那個徽之,的確是大月人,籍貫和身份都能對得上。”
向明將手中的折子交到姜昀手中。
“身份可以偽裝,人是騙不了的。”
“他在大月,很受王宮貴族的禮待,是大月王姬的入幕之賓。”
說到這里,向明的聲音頓了下。
說好聽點兒,是入幕之賓,實際上,大月的人都知道,徽之先生是王姬的面首。
向明遞來的折子上,是徽之先生的生平。
從小到大,事無巨細。
“當真是一個完美無缺的身份。”
姜昀嗤笑,將折子丟到書桌上。
他們去查,這份折子便如此恰到好處地出現,就好像是,等著他們來查一樣。
“那屬下繼續去查。”
“不用了,這個徽之先生,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若是不想你查到,你什么都查不到。”
話落,姜昀靠在桌子上,凝眸說道:“你去市井中查,孤的魚餌放了那么多,總得釣上來一條魚吧。”
向明點頭,離開了這里。
距離臨湘閣不遠的一處莊子上,有一大片湖泊。
老者臨湖垂釣,戴著一頂草帽,靜靜地坐在那。
“大人,失手了。”
屬下站在身側說了一句,老者擺擺手:“失手就失手吧,別把我的魚兒嚇跑了。”
聽著這句話,屬下沒再出聲。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夜幕悄然降臨,他才收桿起身。
湖面靜悄悄,他身旁的木桶里,一條魚也沒有。
老者嘆了口氣:“這大魚果然難釣。”
聽到老者這句話,屬下上前拎起那個木桶。
“太子追得太緊,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他們都追到了大雍和大月的邊境,打算將孟桂成殺了,永絕后患。
他知道的太多,一旦落到太子手中,會牽連許多人。
只是孟桂成不是個傻子,知道自己小命不保,故意留了假消息在邊境。
實際上,他早就離開了邊境。
他們的人和太子的人都撲了個空,連孟桂成的影兒都沒摸到。
再然后,太子的人反應過來,開始追查他們。
迫于無奈,他們也只好先回來京城,以免暴露身份。
“真是個不依不饒的人,比起他爹都難纏。”
老者笑著說了句,語氣帶著幾分慈愛。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數落家中不聽話的后輩呢。
“那大人,我們還要繼續追查嗎?”
“先不用了,他如今身陷囹圄,自顧不暇,我們隔岸觀火便是。”
只是他可不認為,姜昀會留下這么多的把柄。
倒也不排除他以自身為誘餌,引蛇出洞。
所以,如今,不動才是上上策。
說罷,老者抬步離開了這里,月華灑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他抬頭,露出一張和藹可親的臉,慈眉善目地好似佛堂供奉的彌勒佛。
從城郊回到京城,馬車停在府門口。
“相爺回來了,夫人已經備好飯菜等您了。”
管家笑盈盈地說了一句,待老者走進去后,抬頭看門匾,赫然印著丞相府三個字。
高居丞相之位,統領內閣之權。
更是百姓口中,最清廉不過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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