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a姜昀的手中握著那張染血的帕子。
修長如玉的手指上,分布著縱橫交錯的傷痕。
他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從一個乞丐成為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這條路,姜昀走了數十年。
什么樣的苦,什么的難,他都經歷過。
死對他而,反倒是最不值得提起的事情。
將帕子收起來,姜昀拿過一旁的折子看起來。
一時之間,永信殿中再次陷入到寂靜當中。
翌日,姜容音剛散學,正準備去東宮,透過長廊,她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寶銀,你待會兒去東宮,就說夫子留我在學知館做課業,晚些再去。”
她扭頭,拍了拍寶銀,而后穿過長廊走過去。
寶銀看著姜容音的背影,只好點頭先離開。
“盛先生,真的是您?”
在那人即將推門進屋子的時候,姜容音喊住了他。
盛淮安側身,對上了姜容音看來的眸子。
“九公主。”
姜容音看著盛淮安有幾分蒼白的臉色,再看他額角的汗,皺了下眉:“先生的病,好些了嗎?”
聽到姜容音的關切,盛淮安輕點了下頭:“多謝九公主關懷,已經好多了。”
“那便好,學生先告退了。”
姜容音笑了下,覺得自己貿然前來,實在是太過冒昧。
萬一被姜昀知道了,只會連累盛淮安。
姜容音轉身打算離開,而后便聽到撲通一聲。
盛淮安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偏偏他的隨從此時并不在學知館。
姜容音看著這一幕,只好走過去,彎腰扶起了盛淮安。
“盛先生?”
她喚了盛淮安一句,不聽回應。
姜容音扶著盛淮安走進屋子,把他放到屋子里用來小憩的榻上。
男人的衣裳敞開些許,姜容音看到了他肩膀上,那一道青紫交錯的鞭痕。
盛淮安的身上,怎么會有鞭痕?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盛淮安再醒過來的時候,侍從觀書正在一旁煎藥。
“公子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聽到觀書的話,盛淮安轉頭,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而后收回視線。
“只有你?”
觀書有些納悶,但還是點了點頭:“公子還想見誰?”
“我回來的時候,公子就已經在這里躺著了。”
想到這里,觀書嘆了口氣:“老爺已經許久沒發過這么大的火了,公子您就服個軟,跟老爺道個歉?”
盛淮安身上的傷,不是旁人所致,正是盛太傅請了盛家的家法打的。
“他現在,想要的太多了。”
盛淮安抬手捂在肩膀上,瞳孔微微睜大了許多。
肩膀上的傷,有人給他上了藥。
是,姜容音?
“公子,藥好了。”
“放下吧,我想歇會兒。”
觀書將藥盛出來放到一旁,有些擔憂的看著盛淮安。
只聽得門口叩叩兩聲,觀書起身去開門。
“二小姐?”
盛云晚頷首示意,走進屋子。
“兄長……”
她讓觀書出去,自己則是緩步走到盛淮安面前跪坐下。
“父親說,兄長還是不肯讓我入宮,為什么?”
盛云晚看著盛淮安,有些不解,她入宮,盛家的前程只會更上一步,有什么不好的?
為什么盛淮安從始至終,都不肯讓她入宮?
盛淮安撐起身子,靠在軟墊上。
“你我一母同胞,你是我親妹妹,難道我會害你嗎?”
他在宮中執教這么多年,宮中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他見得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