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打開了獸籠,引他們前去深山,猛獸最愛血腥的味道,只要有一個口子,就可以瞬間將他們撕裂,一口一口地吃掉,直到最后,連骨頭也不剩。”
“殺一個,旁人就再也不敢欺負孤了。”
姜昀的手指捏住姜容音的下巴,他起身,推開了窗子。
永信殿外,寶銀便跪在那里。
她臉上布滿汗珠,哪怕雙手已經在顫抖,卻依舊不敢松開舉著的茶壺。
傾灑出來的茶水滴落在寶銀的頭上,她嘴唇都泛起了白。
“殿下,不關寶銀的事,你放了她。”
姜容音看著寶銀受苦的模樣,咬了下唇,伸手想要去解姜昀的衣裳。
“我會好好伺候殿下的,求您放了寶銀。”
寶銀對她而,是最親的家人。
她不想寶銀受苦。
姜昀止住了她的動作:“孤知道小九不在乎自己的命。”
說完這句,姜容音的手一頓,這才明白姜昀剛剛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殺一儆百,連坐之責。
姜容音可以什么都不怕,反正姜昀也不會殺了她。
可寶銀不一樣,她是奴婢,奴婢的命,就是捏在主子手里的。
姜昀一句話,寶銀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是在用寶銀警告她,若是再不安分守己,她在乎的一切,他都會毀掉。
深山里的獵手最會捕獵,不聽話的獵物,只有被拆吃入腹的地步。
吃到,連骨頭也不剩一根。
“我知道錯了,今后再也不會了。”
姜容音哽咽著聲音說了一句,姜昀垂眸,拉住了她的手。
“小九悟性這么高,怪不得連盛淮安都要將你留堂。”
“連他最愛不釋手的游記,也能借給你。”
他的視線落在姜容音懷中那本露出一角的游記。
姜容音只覺渾身一寒。
姜昀這個瘋子,將所有都握在手中,了然于胸。
“盛先生只是我的先生。”
姜容音輕聲說了一句。
姜昀抬手讓她起來:“無妨,盛云晚不日就會入宮,小九也可以問問他,盛云晚的喜好。”
“畢竟要是盛云晚成了太子妃,小九不也得給她奉上一杯妾室茶嗎?”
他每說一句,姜容音都感覺自己的渾身的血都凝固了一分。
姜昀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壓迫。
將她最后生存的地方都要擠壓走。
讓她徹徹底底地成為他的所有物。
“回去吧,今后不要惹孤不開心。”
“看在你的面子上,孤這次就放過寶銀。”
姜昀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摩挲了下,這才松開他。
姜容音點頭,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永信殿。
她彎腰扶起寶銀,帶著她離開了東宮。
兩人的背影顯得有些狼狽可憐,姜昀目光灼灼,盯著她們消失在宮門口。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所有的警告和威脅,姜容音就是記不住。
非要他次次將她打疼了,她才肯哭著說自己錯了。
風箏的線一松,姜容音就想飛得高高的,再也不回來。
緊一緊,她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安分下來。
“殿下,去汀州的路,屬下已經安排好人手了。”
向明站在窗邊說了一句:“只是,九公主真的會跑嗎?”
“你說呢?”
姜昀嗤笑道:“給她一條能跑的路,她恨不得死了都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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