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想法子通知老爺,這陳毓怕是包藏禍心。若然老爺已經離開,你趕緊去小叔子府里,讓小叔子快想法子。”華婉蓉已然急急道。嚴釗再如何對自己曾心儀顧云飛反感,卻終究是自己的丈夫,只要他還在,自己總能坐享尊榮,若然嚴釗有個好歹,自己勢必淪為最可悲的存在。
看華婉蓉之鑿鑿,管家也意識到事態嚴重,忙不迭追出去,哪里還有嚴釗的影子?倒是隱隱約約瞧見鄧斌的轎子。
跺了下腳,轉身往嚴鋼的府里跑去。
卻不知轎子里的鄧斌這會兒也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也不知道嚴釗突然發的什么暈,你說平日里對自己傲慢也就罷了,怎么連對陳毓也突然擺譜了——
從嚴府出來,就冷著一張臉根本不搭理兩人也就罷了,還竟然一上馬,就一陣風似的跑了,這般猖狂的作風,竟是比之之前對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瞧瞧自己身邊這位陳大人,明明亮出真實身份,說不好就能遏制嚴釗這匹野馬,他倒好,始終老神神在在的,反倒是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外人更加開誠布公。
只這兩人,眼下自己卻是誰也得罪不起。鄧斌再是心急火燎,也不敢繼續建。只轎子里的氣氛卻是壓抑之極。
好不容易下了轎,走到軍營門前卻又被人攔住。
兩個五大三粗的軍漢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分列轅門兩旁,見著鄧斌幾人竟是大喝一聲:
“來者是誰,報上名號!”
鄧斌嚇得一激靈,心里更是暗暗叫苦,心說這嚴釗的氣性也忒大了些吧?此舉分明是對之前陳毓用水澆他的報復。自己也就罷了,陳大人可是板上釘釘的欽差呀。
眼下可是大敵當前,要是兩人先打起來……
尚未想出個所以然,陳毓已是上前一步:
“鄧大人,咱們報名便是。”
當下朗聲道:
“苜平縣令陳毓求見嚴大將軍。”
鄧斌聽得心里霍霍直跳——那些上位者的特點,被剝了面子越平靜,待會兒發作起來怕是越可怕。只是這般情形之下,實在不好說什么,只得跟著道:
“東峨州知府鄧斌求見嚴大將軍。”
兩名軍漢明顯一愕——方才大將軍可是吩咐的明白,若然來人有丁點兒冒犯的表示,只管狠狠的揍,卻不料來人這般聽話。
無計可施之下,只得訥訥著讓開。
鄧斌抬頭,不由叫了一聲“苦也”,卻是兩名軍漢的身后,竟是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組成的一個武器大陣,懾人的寒光之下,別說兩個文人,便是那些尋常武士怕也會膽戰心驚。
偷眼去瞧陳毓,果然臉色有些僵硬。
忙扯了扯陳毓的衣角,勸慰之意不而喻——大戰在即,還要仰賴大將軍出力。看陳毓神情緩和下來,才膽戰心驚的從鋒利兵刃下小心穿過,從轅門到帥帳不長的一段路,卻令得鄧斌汗濕了重衣,實在是有一把刀劍掉下來,自己小命可就交代了。
陳毓眼中卻早已是冰冷一片。嚴釗此人果然狂悖。只這點兒陣仗就想嚇住自己,還真是幼稚了些。
?
、第195章
?嚴釗大馬金刀的居中而坐,看到一前一后進來的幾人,卻連站起身形都不曾,神情嘲諷間還有著全然不加掩飾的得意:
“兩位,我方軍力如何?有我嚴釗在此坐鎮,別說東泰小兒不敢進犯,即便來了,也定然叫他們有來無回。當然,你們兩人若是依舊心有疑慮,為防膽怯之下胡思亂想,只管住在我這大營便是,必可保你們平安。”
語氣炫耀間更是進一步向兩人表明,陳毓所東泰犯邊一事,他根本就不信。
一語甫畢,堂上頓時傳來一陣哄笑聲。卻是兩邊早站了十多個甲胄鮮明的將領,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更有甚者,上下打量陳毓一番,眼睛中有審視,還有著極力掩飾的不屑:
“果然是文人,東泰人還沒怎么著呢,就把自己嚇成這樣。”
“古人說杯弓蛇影,原來果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