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方才竟說出“大人”一詞,令得嚴釗一下想到了陳毓,難不成對方竟是如此命大?
下一刻心一橫,不然,趁對方尚未表明身份,卻是襲擊了朝廷命官一事,讓自己的親兵搶先下手?
卻不妨剛動了這個念頭,陳毓已是抬起腳把太過詫異堪堪抬起頭來的杜成再次踹倒:
“本官才是皇上親封的苜平縣縣令,你一個小小的縣尉算得了什么,竟也敢對本官無禮!似你這般蠹蟲,享受大周俸祿,吸食大周百姓的民脂民膏,卻甘心替欺壓我大周百姓的夷人賣命,當真是其心可誅!有本官在,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大周子民一根寒毛?”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周圍百姓直聽得熱血沸騰,尤其是那幾個受了冤屈的鄉民,聽清楚陳毓的身份后,早眼含熱淚跪倒一地,齊齊高呼:
“青天大老爺,求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做主啊!”
青天大老爺?杜成直接就蒙頂了,這人胡說什么?他要是苜平縣縣令,那自己算什么?
?
、第178章立威(二)
?所有人瞧著陳毓,全都驚呆了——
這少年說什么,他是新任苜平縣縣令,肯定是,假的吧?
實在是這位怎么看,怕也就弱冠之齡罷了,這么小的年紀就要做一縣父母官了?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嚴釗眼睛中的遺憾一閃而過,果然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小子既是表明了身份,眼下再想有什么動作已是絕無可能了。
倒是鄧斌眼睛一亮——
之前早接到邸報,說是新任苜平縣令乃是今科六首狀元。聽說此子年方十七,對照一下,十有八九,就是眼前人。
只即便有些猜到了陳毓的身份,鄧斌卻依舊是有些憂心的——
本身六首狀元就是百年難得一見,六首狀元卻被外放到偏遠小縣做縣令的更是千古奇聞。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小狀元不定得罪了多大來頭的人,才憑著祥瑞之名還會落得此般下場。
今兒個初來乍到,一切未明之前,先惹上阮笙這樣有大背景的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只陳毓所為,鄧斌卻也是欣賞的緊,實在是這樣下手準狠辣的對付東泰人,也是鄧斌最想做的,只早不是年少無知滿腔熱血的年紀,鄧大人也就只好臆想一下罷了。這會兒瞧見陳毓做的事,自然是大為欣賞,也頓起了保全之意。
當下上前一步笑著道:
“早聽說今科狀元乃是玉樹臨風的少年郎,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啊。東峨州這窮鄉僻壤,能迎來一位堂堂六首狀元做父母官,當真是苜平百姓之幸。陳縣令一路鞍馬勞頓,定然辛苦之至,不然先去縣衙歇息片刻,再行理事不遲。”
眼下最要緊的是防止阮笙和陳毓當面起沖突,好歹暗示了陳毓的身份,讓那阮笙知難而退,也讓陳毓顏面保存之余,不致招惹上一個背景強大的敵人,至于其他事,再緩緩圖之。
一番話說得眾人眼珠子險些掉了一地——
知府大人的意思是,眼前這少年說得竟然是真的,年齡這么小能做縣令就已經讓人無所適從了,更出人意料的是對方還是堂堂狀元郎!
人群中一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全都傻愣愣的瞧著陳毓,卻是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
阮笙畢竟不是官場中人,東峨州又天高皇帝遠,消息自然來的遲,今科狀元花落誰家,卻是并不知曉。一時有些狐疑,拿不準那鄧知府說的是真是假。
畢竟,之前和這位鄧知府接觸過,最是個滑不溜丟的角色,表面瞧著沒一點架子,臉面給的也足,可真有什么事要求到他家門下,一準兒搪塞過去。
再加上東峨州實際的當家人其實乃是嚴釗,時間長了,阮笙也就把鄧斌當個泥菩薩供上了,表面上倒也恭恭敬敬的,內心里卻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眼下聽鄧斌如此說,心里雖是很不以為然,可鄧斌畢竟是東峨州最高行政長官,大庭廣眾之下,卻是不好直接駁了鄧斌的面子。
可要真這么被人剝了面皮供人踩在腳下,卻又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的。
眼睛骨倫倫一轉,正好落到滿臉通紅艱難的想從地上爬起來的杜成身上,三兩步跑過去上前扶起杜成:
“杜縣尉,你沒事吧?哎,都是在下的不對,誰讓人家來頭大呢,這年頭,拳頭硬的就是大爺,哪有什么公理可?人家可是縣令,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尉罷了,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至于我這些手下,”
阮笙站直身體,斜睨著陳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