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泰武士也僵了一下,下一刻卻是盡皆抽出武器,朝著趙城虎幾人就撲了過去。
只是這些人雖則兇猛,卻哪里是趙城虎這些鎮撫司殺人的祖宗的對手?竟是不過幾個照面,就被揍得躺了一地都是。
環顧四周,除了張雄并阮笙外,所有人竟然全都躺倒在了地上。
周圍靜了片刻,下一刻響起一陣轟然叫好聲——
不怪百姓如此激動,實在是被東泰人欺壓的久了,偏是那些官老爺們也沒一個人管。苜平百姓還是第一次這么揚眉吐氣。
而相較于百姓的歡聲雷動,張雄和阮笙則嚇壞了。
尤其是阮笙,再如何不過一個秀才罷了,平日里又是耀武揚威慣了的,那見過這陣仗?當下白著一張臉對張雄道: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尋縣丞來,就說有刁民造反了!”
說著當先就往縣衙里跑。哪知剛跑了幾步,迎面就見幾個人影正從縣衙里走出來,被簇擁著走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嚴釗嚴將軍?和他的并肩而行的,則是東峨州知州鄧斌,后面還跟著縣丞杜成。
阮笙頓時大喜過望:
“嚴將軍,鄧大人,杜大人,你們來的正好!不知從哪里來了群刁民,竟是敢對我動手,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
、第177章立威
?幾人站住腳。待看清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東泰武士,也明顯吃了一驚。尤其是知府鄧斌——
要說在這東峨州知府任上,鄧斌心里也是憋屈的緊。實在是和東泰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來都只有大周人吃虧的份兒。
倒不是鄧斌不想給百姓做主,只自己一個文官罷了,若沒有軍隊撐腰,就是有理也和那些東泰武士掰扯不清。
再加上近年來,東泰風頭日盛,便是朝廷也對東泰另眼相看,對東泰這個“小兄弟”當真不是一般的好,不過應了一聲“大哥”罷了,真真是什么好東西都舍得給。但凡遇見和東泰有關的事,朝廷老大哥便唯恐委屈了這個小弟。
時間長了,東泰人越發趾高氣揚,比方這些東泰武士,在大周的地位竟似是比在他們本國還高。
對此怪事,鄧斌也曾頗為看不慣,只這里乃是東部邊陲,和其他地方形勢又自不同,相對而,軍方的勢力更大些,更不要說相較于沒什么根基的自己而,這位嚴將軍后臺可是硬的緊,眼瞧著好幾次和東泰有關的事務,都差點跟著吃了掛落,鄧斌也就歇了心思,索性眼不見為凈,只要不鬧到自己眼前來,也就難得糊涂罷了。
哪想到今兒個和嚴釗同赴靖海關,竟然就撞上了這樣一件事,而且眼瞧著是東泰人吃了大虧,大周人頗是揚眉吐氣。鄧斌先是一喜,繼而又頗為擔憂——
實在是這阮笙的名號,鄧知府也聽說過,不管是東泰攝政王面前的紅人,還是大世家潘家的親戚,任何一個身份說出來都是嚇人的緊。
再一瞧趙城虎幾個雖是衣衫襤褸,卻個個身材高大橫眉立目,鄧斌心里不由忽悠一下,忽然想到一個所在——
難不成是東夷山那些匪人?
之所以如此想,倒也不是毫無緣由,實在是之前也有東泰武士猖獗太過被狠狠教訓的事,事后,東泰人不肯善罷甘休,待告到官府,調查后才得知,出手對付東泰武士的人乃是東夷山匪人。
東泰人萬般無奈之下,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這幾人說話的語氣,明顯不是苜平縣本地人——聽說東夷山現在的匪首可不正是從外地流竄而來?再加上一番絕妙身手,想來想去也只有東夷山匪人符合
想到此處,鄧斌明顯更加頭疼,雖是有心回護,卻不知從何處著手,當下只管左顧右盼,絲毫不接阮笙的話。
卻不知旁邊的杜成早已喜不自勝——
杜成乃是甲子年的舉人,多年考進士無望之下,只得謀了個縣丞的官職。哪知時運不濟,歷經幾任縣令,都和杜成關系不睦,竟是在縣丞任上蹉跎至今。
好容易把家里最小的妹子送給嚴鋼做了小,從而搭上了嚴家的大船,才在苜平縣威風了起來。
便是前任縣令,瞧在嚴家的面子上也和杜成兄弟相稱。本來前一任縣令犯錯去職時,杜成就曾上躥下跳想要取而代之,可惜后來卻得到消息,說是朝廷另有委派,不日就將到任。
杜成頓時被澆了個透心涼,氣的在床上躺了三天。原想著還得繼續苦逼的在八品官的任上呆著,哪想到前日接到妹夫嚴鋼的信,辭間無疑透漏出一個消息,這苜平縣令的帽子,十有八九會落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