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不大,整個村子沒有一間磚瓦房子。
皆是茅草屋子。
這一路走來途徑的那些村子幾乎都是這樣,那么這便是大周朝農村的現狀。
當然某些大一些的村子里會有那么一兩處青磚碧瓦的院子,這種房子基本上都是族長所居住的。
族長在一個村有著極高的威望,也有著極大的權力。
但這樣的權力只是針對族人,只是解決族人間的紛爭,對違反族規者輕者可訓誡,重者……可處死!
族長的權力對外人無效,對官權力……這就要看這個家族的規模了。
若是一個極為龐大的家族,家族里還出過秀才舉人什么的,那么這樣的族長就算去到縣衙,縣太老爺對他也會客氣幾分。
畢竟縣太老爺要想治下平安要想稅賦能按時完成,這也是需要這樣的族長鄉紳為他們去辦事的。
倘若族中有人是朝廷大員……縣太老爺可還得屁顛屁顛的在三節兩壽去給人家送上一份大禮。
所以,族長的權力并無定數,而在于族中的族人中是否有人入了仕途。
這個村子里顯然是沒有的。
因為這個村子口并無牌坊。
甚至連一個像模像樣的祠堂都沒有。
顯然都是些泥腿桿子。
陳小富一行就這么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村子里。
就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外看見了一群人。
最外圍的應該就是這個村子里的村民,因為他們穿的破破爛爛,雙臂緊抱,身子佝僂,肉眼可見在這大雪中瑟瑟發抖!
這人群中有個老人的聲音傳來:
“八爺,小老兒乃這楊村的族長。”
“楊家二郎確實借了周老爺十兩銀子為他娘治病……這些日子楊家二郎也在四處籌集銀子……”
“他家的粟米都賣完了,本就要湊齊了,可萬萬沒有料到他娘的病又復發了。”
“哎……八爺,能不能……”
“不能!”
一個聲音果斷的打斷了這族長的話:
“我說老東西,他娘的病又不是我家老爺給她染上的。”
“這事一碼歸一碼,他借了我家老爺的銀子,白字黑字寫著三個月后就還錢,若是還不上就用他妹妹抵債!”
“我家老爺沒有提前一天來催他還債吧?”
“我家老爺心善還寬限了他一個月的時間!”
“這實打實的又過去了一個月,他既然還不了銀子,那就要履行違約的責任!”
“老子將他妹妹帶走,按照那借錢的條款,他楊老二的債務就一筆勾銷,這么簡單的事你們不懂么?”
“是不是想打官司?”
“這事就算是在縣太老爺的面前去說理你們也毫無理由!”
這番話讓那位老族長啞口無。
陳小富一聽,也覺得這事吧人家確實有道理。
許多事并不是誰窮誰有理。
許多事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窮這個字。
他擠入了人群。
阿飛也緊跟著他擠入了人群。
要殺陳小富,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阿飛的手揣入了懷中,他的懷中有一把匕首!
他的右手握住了匕首的柄,匕首離鞘二寸!
就在這時,他向前方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他的心里一緊——
他看見了那個正在哭泣的年約十五六歲的姑娘!
如果妹妹還活著,當也是這般年歲!
他看見了那姑娘淚流滿面,也看見了那姑娘無助的雙眼。
陳小富的擠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首先倒不是他生的漂亮,而是他穿得太好!
雪白的貂裘!
這得什么身份的人才穿得起?
再看人家細皮嫩肉一身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