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溫柚柚醒來,睜眼盯著天花板。
完了。
她吻了沈忻。
她怎么就借酒行兇了呢!
明明只是將那點少女心事藏在心底,怎么就全都說出來了!
她郁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醉酒誤事,古人誠不我欺。
他是不是生氣了?
肯定生氣了。
溫柚柚心里七上八下的,還是決定去跟他道個歉。
她下樓給沈父沈母拜了年,收了兩個厚厚的大紅包。
梨姐姐也笑瞇瞇地塞給她一個。
餐桌上,獨獨不見沈忻。
但他把紅包留了下來,很厚的一疊,就放在她的座位上。
接下來的十四天,溫柚柚感覺自己成了留守兒童。
作業沒人管了,信息電話一概不理,沈忻人間蒸發了。
每天不見人影,也不回家吃飯。
溫柚柚的心情郁悶到了極點,做什么都提不起勁。
明天就要開學了。
她必須見他一面。
溫柚柚打探了好久,才知道他正在一家會所喝酒。
她直接沖了過去。
推開vip包廂厚重的門,一眼就看到了他。
沈忻,宴堇,還有兩個不認識的男人。
那兩個男人身邊各坐了一個妝容精致的美女,正巧笑嫣然地勸著酒。
只有沈忻和宴堇的身邊是空的。
他看到她時,眼神明顯沉了一下。
溫柚柚攥緊了手心,開口。
“沈忻哥哥,我可以跟你說句話嗎?”
沈忻端著酒杯,語調冷得掉冰渣。
“現在,馬上回去。有什么,明天再說。”
溫柚柚站在原地沒動,任性地說了一句。
“我就要現在說。”
沈忻扯了下嘴角,是個冷笑。
“那你說,說完就走。”
他冷漠得可怕。
這還是那個天天盯著她寫作業、什么都給她買最好的沈忻哥哥嗎?
溫柚柚咬住下唇,豁出去了。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收放自如,宴大哥和小雅姐姐,就不會那么痛苦。”
“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他。
“對不起,給你造成了困擾。明天開學了,我會搬去學校,你可以回家了。”
說完,她轉身就想走。
包廂里的人全都驚呆了。
這小姑娘是來告白的?也太小了點,成年了沒有?
宴堇的眼神黯了黯,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站住。”
沈忻突然開了口。
他站起身,邁著長腿幾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垂眼看著她,目光銳利。
“你搬不搬,與我無關。”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女人,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考不上大學,就給我滾回你的小漁村捕魚。”
“希望,你不會讓我看不起你。”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絕情,把溫柚柚的心一片片割開。
她努力地抬起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不會讓你看扁的。”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你只是個懦夫。”
說完,她再也不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忻煩躁地坐回去,拿起酒瓶,連著灌了三杯。
商墨勾了勾唇,“小姑娘,長得不錯,但性子烈,要磨平它。”
男人,只有在床上,才能耐平女人的菱角。他將酒喂到懷里一個美艷的女子唇邊,這女人,他磨了兩年,還沒膩,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
第二天,溫柚柚找了個為了更多時間學習的理由,搬去學校住了。
她只帶走了兩件沈父沈母新買給她的衣服,還有梨姐姐送的那些護膚品。
沈忻送的那塊手表,她當成寶貝,一直沒舍得戴。
現在,她把它放回了房間首飾盒的最深處。
沒事的。
她可以的。
本來就是一個人,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她努力地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車子開動,她靠在車窗上,還是哭得像個被人丟棄的孩子。
不遠處。
沈忻就站在一個花圃的陰影里。
他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與他的父親告別,還鄭重地鞠了三個躬,她環視了一下周圍。
然后,上了車。
他的小黑牛走了。
他的心口,無緣由地一陣陣抽著疼,可他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給她希望。
他必須讓她順利考上大學。
……
次日,元宵節,合家團圓的日子。
宴堇公司的會議室里,氣氛卻緊繃得能擰出水。
項目報告進行到一半,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站在門口,西裝考究,氣場強大,但眉宇間的焦躁破壞了整體的體面。
是司名山。
司暖的父親。
宴堇抬了抬手,示意會議暫停。
眾人迅速收拾,魚貫而出。
宴堇帶他坐到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煙,點燃。
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模糊了他英俊卻疏離的面孔。
“司董,這么大火氣?”
司名山根本沒心情跟他周旋,開門見山。
“我女兒呢?司暖去哪了?”
宴堇吸了一口煙,慢條斯理地吐出。
“司董,你這話問得我一頭霧水。”
“我真的不知道司小姐在哪里,她跟我已經很久沒聯系了。”
他的語氣很淡,聽不出什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