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恍惚的看著兒子半坐在床頭啃果子,腦子也有點沒轉過來,“那個袁夢還有很多身份?”
“何止啊,范大人。袁夢中了生死符,生不如死的情況下,都沒有把太子和長公主供出來,直到要拉她去宮里作證時,用上了搜魂手,她才吐露出,自己其實是奉了長公主的命!”
王啟年負責講解白日在抱月樓發生的事。
“袁夢很小的時候就被長公主收養教導,后來被送到太子手里,太子覺得她長得好,就把她丟到流晶河,安排她一步步當上了花魁,又故意導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讓她去接近靖王世子,于是這位花魁就成了二皇子的暗棋!”
后面的事不用說,范建也都知道了。
自家那個缺心眼的,招了袁夢當管事,堂堂一個東家,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還怡然自得于自己找個得力干將。
殊不知人家是個諜中諜中諜中諜。
不知道的還以為袁夢擱這玩俄羅斯套娃呢。
范建看了眼兒子單薄的身體,忍下了“文明用語”。
明明入京還不到一年,其中還有一半時間都不在京都,怎么招惹的敵人比他一輩子的都多呢?
老范頭想不通。
范建:“那今天的刺客也是長公主安排的?”
“那倒不是,刺客確實是二皇子的人,我也早就猜到他會動手了。”
范閑主動開了口,很誠實,沒有趁機給長公主再添一筆賬,有一說一,他還有些同情老二。
一直以為長公主跟老二合作走私,兩人關系一定很深,沒想到啊,人家長公主早就選好了備胎,老二頂多算個備胎二號。
也不對,他可能連備胎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幫長公主賺軍費的工具人。
柳如玉不懂政治,但她大概明白了一點,今天這一切都是范閑算好的,她松了口氣。
“你這孩子,也不提前跟家里商量一下,可把你爹你妹妹都嚇壞了。所以你這傷是不是也沒有太醫說的那么嚴重?”
范閑抿了抿唇,還是沒瞞著他們。
“我確實是廢了!”
他這簡短的六個字,猶如千鈞重的大鐵錘哐哐哐的砸在了范家三人的心頭。
范若若眼淚又開始啪嗒啪嗒的落,“哥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做哥哥的哪里愿意見妹妹流淚,范閑趕緊把后頭的話補上。
“其實我的真氣早在北齊的時候,就出了岔子,如果按我現在的方式練下去,遲早也得爆體而死!”
范建滿心不解,“可據我所知,那功法是你娘留給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