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玲心里裝著事情,忐忑地回到家。
父親哥哥不在家,母親坐在沙發上打著好像永遠打不完的毛衣。
她換了身衣服,拿著一本書坐在了沙發上。
母親瞟了她一眼。
“怎么這么乖,還知道要讀書。”
何美玲心虛地拿著書本擋住了臉。
“我也要上進得好不好。”
她半天沒說話,似乎真的將書本上的知識學了進去。
何太太放下手中的冒險,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何美玲。
“真的開始用工啦?”
“哎呦,看的還是護理學呢,怎么?想考衛校?”
“前兩年哄著你你死活也不考,現在怎么又上進了?”
何美玲看了母親一眼,然后將目光移開。
“我當時說考來著,是你們非讓我跟林華相親,我這才生氣不看書的。”
母親又靠在沙發上,繼續打毛衣。
“別找借口了,當時你要真的去考衛校當上護士,還至于嫁給林華?”
本來心虛的何美玲又暗自生悶氣。
本來想慢慢地打聽一下,結果生氣了直接脫口而出。
“成天織毛衣給哥哥和爸爸,也沒見他們誰穿過!”
“有那功夫不如打打麻將,對了,你今天怎么沒去打麻將?”
何太太抬頭看向墻上掛著的進口時鐘,然后放下手中針線,拿起茶幾上的手包。
“也該去了,你在家好好看書。”
走到門口,何太太轉過頭看著何美玲。
“美玲,你覺得我不知道我打的毛衣他們從來不穿么?”
“我也知道的,現在都是紡織機器織出來的毛衣,又蓬松,花樣還多,人家不稀罕我這個,覺得土氣。”
“但是每個妻子,每個媽媽都應該會織毛衣,這是作為一個女人的基礎本領。”
“他們可以不穿,但是我不能不會織……”
“你懂么?”
何美玲過于緊張,異于往常地點了點頭。
何太太高興地打開門離開了。
何美玲聽到了高跟鞋走出院子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她走下了沙發,走向了父親的書房。
聽房東說那個房子要一個月100塊時,何美玲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當聽要簽十年的合同時,何美玲當時就想走。
還是喬霜枝攔住了她,喬霜枝說道。
“玲玲姐,你可能沒做過生意,你不懂這些。”
“當時這個房東只同意租兩年,是喬雨眠硬講價租到十年的。”
何美玲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
“她是個瘋子,我可不跟她一樣瘋。”
她不賺錢,平時花錢都是父母給的,偶爾也會從林華那要一點錢。
雖然給得多,但是她經常買衣服,吃各種北京的新餐廳,所以花錢大手大腳,沒攢下什么錢。
算一算,手里也就兩千左右的積蓄,這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
房子租一年,以前多塊的時候,還能咬牙忍一忍。
一千塊租房,一千塊收拾一下房子,置辦一些藥材,將將夠。
可一出手就是一萬塊,就是把她打包賣掉,也不值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