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賓客都忙著鬧新人,完全沒想到趙悅宛竟然會摔倒。一時間沒注意,鞋子靴子全都踩在了趙悅宛的衣服上。
直到趙悅宛貼身的侍女發現,驚呼著把趙悅宛扶起來的時候,她已經發髻散亂、滿身都是別人的鞋印子。
趙悅宛的貼身侍女捂住嘴:
“小姐,你的衣服……”
圍觀的幾個婦人看到之后,連忙上去關心:
“哎呀,趙小姐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這么好看的衣裙真是可惜了……”
她們雖然這么說,可眼神中都帶了看戲的意味,距離趙悅宛距離較遠的甚至已經被她這滑稽的模樣逗得笑出聲。
趙悅宛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剛才明明是想讓秦鳶出丑的,為什么最后摔倒的成了自己!
趙悅宛只記得,剛才自己的注意力都在秦鳶身上,不知道為什么,小腿似乎被人狠狠踢了一下。看到眾人嘲笑的目光,趙悅宛憤怒至極:
“是誰……”
就在她要喊出聲的時候,侍女連忙拉住了她:
“小姐,這可是梁國公的婚宴,皇后娘娘還在里面呢。”
“萬一鬧起來,可不是小事啊。”
趙悅宛努力隱忍下來,再想抬頭找秦鳶的時候,卻發現她和寧行舟已經走出了很遠。
看著秦鳶和寧行舟雙雙穿著嫁衣的背影,嫉妒和憤怒幾乎要吞噬趙悅宛所有的理性。賓客一個又一個地從她身邊走過,而她卻毫無動作,只是死死盯著秦鳶。
貼身侍女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害怕:
“小姐……”
趙悅宛看到周圍沒有人,低聲呵斥侍女:
“真是個廢物,我不是說,要讓那些孩子將秦鳶撞到皇后娘娘那邊嗎?”
“那些小兔崽子怎么把秦鳶撞到……”
想到剛才寧行舟擁抱著秦鳶的模樣,趙悅宛的雙眼通紅。侍女嚇得縮了脖子,擔心趙悅宛將氣撒在她的身上:
“奴婢確實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的,誰知道梁國公會抱住沈三姑娘。”
趙悅宛聽到侍女的話,更加憤怒,她一巴掌打在了侍女的臉上:
“廢物,都是廢物!”
侍女委屈地捂著臉,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卻不敢流出來。
趙悅宛卻絲毫不在意一個丫頭的想法,她垂下眼睛,看著自己臟污的裙擺:
“秦鳶,你可別得意得太早。過些日子京城內貴女肯定要舉行不少游園會,到時候,我自然有你好看!”
秦鳶自然能猜到趙悅宛的憤恨,她卻并不在意:
或許等婚儀這幾天結束,也是時候該讓趙悅宛吃一些教訓了。
一群人鬧哄哄地送著秦鳶和寧行舟進了洞房,幾個梁國公府的女性長輩走到了他們面前,說著喜慶的賀詞。
“請國公和夫人共飲合巹酒!”
蓮橋將系了紅繩的兩半匏瓜遞到了秦鳶和寧行舟的面前。
若是在七年前,秦鳶手中拿著合巹酒、面前坐著寧行舟,心中不知道該多么歡喜。或許會羞澀地紅了耳朵,輕聲地對著寧行舟喊一聲“夫君”。
可是如今,秦鳶的心中只有一片平靜。
這不過是她完成復仇的一條道路罷了,無論是利用吳清寧,還是嫁給寧行舟,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秦鳶喝下了手中清澈的酒水,身旁都是一些女眷笑著鬧著的聲音。可是她看不到的是,寧行舟眼中閃過的一抹不易察覺的復雜。
以及蓮橋看向他們二人時,那苦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