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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羅彬顧婭 > 第8章 太解壓了

                第8章 太解壓了

                咳咳…”

                羅彬咳嗽著,嗓子疼得就像是吞刀片。

                左手小拇指被捏得一直在冒血,他甚至嘗試過抿一口自己的血,發現非但不解渴,反而喉嚨更火辣。

                慘叫和尖叫前后而至,隨后又是持續不斷的慘叫,稍稍分散羅彬注意力。

                他腦袋本來就抵在門上,身體呈現弓形跪在門檻前。

                稍稍抬起頭看著門縫,渙散的視線得以匯聚,入目的一幕卻讓他頭皮噌噌發麻。

                四個人壓著一個四十來歲中年男人的手腳。

                羅彬依稀記得,他應該是一行外來者中負責開車的司機。

                司機四肢動彈不得,腦袋拼命往上抬,臉色分外驚恐。

                哧啦聲中,那四人輕而易舉扯爛司機的衣褲,手指甲像是鋒銳的刀子,司機皮膚就像是橡皮泥,柔軟的沒有絲毫阻礙,輕而易舉就被劃破,粘稠血液頃刻覆蓋住傷口,一股一股往外冒。

                任憑他如何慘叫哀嚎,如何求饒,四人臉上只有笑容,不停地劃拉撥弄他的身體,就像是玩著某種解壓游戲。

                解壓?

                對,羅彬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太解壓了!

                隨后,四人俯身下去,頭埋在血肉中撕咬,啃食。

                整個過程中,那個司機是活著的,慘叫聲到最后成了哀弱呻吟,最后歸于無聲……他被整整折磨了半夜才死。

                身體殘缺不堪,血幾乎被榨干,天靈蓋掀開,里邊兒被掏得干干凈凈!

                四個人站起身來,慢吞吞走到山神廟前頭,他們開始敲門。

                羅彬很恐懼,最恐懼的是,這一幕他本身不覺得恐懼。

                甚至,他覺得,自己應該加入其中……

                慘然感浮上心頭。

                自己……成邪祟了?

                不想承認,不敢承認,可厭倦油燈,想喝血,看見邪祟殺人,不恐懼,反倒是解壓,甚至還有一點淡淡的興奮,這都是事實……

                因為被帶走左手小拇指的指甲,他身體成了邪祟,靈魂算是個正常人,才會有正常意識去抵觸邪祟的本能?

                這老天爺,未免太過不公平。

                上輩子他兢兢業業堅守996福報,股市大崩,他為國格局。

                用國產開電車,遇到困難就忍一忍。

                長期熬夜,飲食不健康不規律,還沒有攢夠房子首付和彩禮錢,就突發腦溢血,病床一躺就是五六年。

                前世他就夠慘了,眼下重開在這種危險重重的地方,連人都做不了了?

                “去你媽的!”羅彬罵了重生以來的第一句臟話。

                他想活,像是正常人一樣活!

                腦子忽然冒出主治醫生徐開國說過的一句話。“不怕疑難雜癥,就怕無力回天。”

                自己成邪祟了,但應該不算是完全的邪祟?

                比作是癌癥病人的話,還沒有到晚期,身體還可以逆轉?

                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羅彬湊到油燈前邊,小心翼翼抿著。

                剩下的燈油少了十分之一,喉嚨的火辣感得到了緩解,燈還是有些刺眼,至少能直視承受了。

                羅彬趕緊停了下來。

                回到床上躺下,羅彬舔舐著嘴角油漬,珍惜每一滴燈油,全都吞咽進了喉嚨里。

                他知道,自己的藥是什么了。

                困倦感逐漸涌來,羅彬沉沉地睡著了。

                ……

                雞鳴的啼叫聲,在凌晨五點準時響起。

                最早出門的是鐘志成。

                他提著一個鑼,沿著村路走過,咣咣聲響徹,和雞鳴聲混雜在一起。

                鑼聲和雞叫更像是一個信號,分開晝夜之間的恐怖,讓村民能像是正常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經過村中央的義莊時,鐘志成拽上了墻邊的拖板車。

                鐵銹和血銹混雜格外斑駁,底部木頭早就被血染成了黑紅色,彌漫著一股腥臭味。

                這是馱尸車。

                夜里只要聽到慘叫聲,鐘志成次日清晨就會拉著馱尸車去打掃現場。

                微風還冷,山間空氣中的濕度太大,讓鐘志成的睫毛,絡腮胡,都沾染了露氣。

                到了村尾山神廟近前時,他沒有繼續敲鑼。

                遠眺著前方,就看見了地上慘不忍睹的尸身。

                他手握拳放在額頂,默哀兩秒鐘,再放下馱尸車,走到小木屋外。

                透過門縫,目光恰巧落至油燈的位置。

                燃燒著的燭火,少了三分之一稍多一些的燈油?

                正常情況下,一盞油燈燒三天,算合理,好像沒什么不對勁?

                幾秒鐘后,鐘志成才走向馱尸車,拉起來朝著山神廟前走去。

                屋內,羅彬緩緩睜開眼。

                眼前閃回一個畫面。

                細細的門縫前有一只眼睛,視線謹慎掃過自己,定格在油燈處,過了片刻,眼睛后退,門縫上有了光影。

                羅彬早就醒了,刻意微瞇著眼,躺著等。

                村長可能來也可能不來,但大概率是會來的。

                果不其然,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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