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風險,咱們不能承受。”
“我和兄長一母同胞,雖說本事不如兄長,但還是受他引導,多少有些判斷能力。”
莫坤這一番話,說得很中聽。
至少,他判斷了羅彬的情緒,甚至通過羅彬的一些信息,說出了他認為羅彬想聽的一些內容。
“你想好怎么解決此地的問題了么?”羅彬又問。
莫坤稍稍一頓,才說:“我是吳鎮清的朋友,我可以編纂出理由,也讓他們誤以為是黃之禮追捕那個空安時發生了意外。”
“不。”羅彬搖搖頭,才說:“你應該燒了這里,讓任何人都查不到線索我們來過此地,究竟黃之禮和吳鎮清遭遇了什么,讓他們自己去查。”
“這……為什么?”莫坤眼中盡是不解。
羅彬沉默。
為什么?
自是因為,六陰山陸侑的事情上,他吃了太大的虧。
雖說他本身沒有任何損傷,陸酈只是威脅要找他家人,最終陸酈被解決了。
但陳爼是遭殃了的。
妻女子一個不留。
原因很直接,陳爼以身入局,意圖禍水東引。
可事實上,以身入局就已經留下了一個隱患。
如果陳爼完全置身事外,事情必然會簡單許多。
只是,問題一樣直接。
陸酈一定會找到冥坊,她是陰陽先生,陳爼根本無法撒謊。
眼下卻不同。
就算是其他城隍廟找上冥坊,他們也不可能在莫坤口中得知到真話。
就讓其余城隍廟去查,就讓陰司去查,他們能查到的,也只是南坪市被隱瞞的空安。
這件事情,會完全順著空安不見蹤影的魂魄去發展。
驀然間,羅彬心頭又是一寒。
空安的魂魄,去哪兒了?
六陰山帶走了嗎?
良久,羅彬才收神,這期間,莫坤一直在看著他,眼中詢問不減。
羅彬簡單解釋了隱患,他并沒有提陳爼,只是說了置身事中的風險,以及會給城隍廟或者陰司方向感,只要有人覺得有問題,深入調查莫坤,總會有隱患。
莫坤這才徹底徹底恍然大悟,看羅彬的眼神,一陣陣敬和怕。
羅彬先收起五雷杵,緊接著又到黑金蟾面前,撿起善尸丹后,黑金蟾一躍而起,跳到他肩頭。
當然,這躍起間,它銜著地上那張符。
即便是落在羅彬肩膀上,它依舊銜著符。
無形中,又成了一種鎮壓形式。
之后,羅彬去收回了玉龜符。
莫坤再度咽了一口唾沫。
先前一系列事情發生的太快,太讓情緒緊繃,也太激烈,他壓根沒有閑心考慮羅彬展示出來的東西。
善尸丹。
被雷法加持過的木杵。
能直接鎮住兩頭司夜的活鎮之物。
收下三頭司夜的符。
以及羅彬本身的能力,設下的陣法,以及對他的加持,讓他一口血噴散了一縷大司夜。
這,是羅彬的全部嗎?
莫坤不知道。
他只知道,羅彬太輕松了……
閑庭信步地走進冥坊,將他捉住,再簡單布局來到城隍廟,讓兩個執勤城隍喪命,三個司夜湮滅,兩個司夜被他捉住。
這簡直是恐怖。
真讓一個大先生來這里,或許也能做到相同的結果,過程卻絕對沒有那么輕松,也沒有那么快。
他遇到的,真的是麻煩,還是機緣?
是他被迫上了一條船,綁在了一個繩上,還是他祖墳冒青煙,讓他和羅彬達成了這種關系?
越想,心跳越快。
當然,這所有思緒都在須臾間。
羅彬已經要朝著城隍廟外走去了。
莫坤立馬跟隨。
“羅先生,請恕我冒昧,我兄長,也是您的馬前卒嗎?”
“他失蹤了十幾年,他還好嗎?”莫坤低聲問。
羅彬沉默,片刻后才說:“他不好。”
“他目前被困在一地,可以說是死了,也可以說以另一種形態活著。”
“需要你的那天,我會叫你的。我要帶莫乾出來,你需要幫忙。”
本意,羅彬是真想殺了莫坤。
畢竟莫坤算計了他,有取死之道。
將莫坤留下來,讓莫乾到時候奪舍,莫乾應該能全身而退。
還有羅彬考慮了一點,畢竟兩人是兄弟,他這樣做,是否太狠辣了一些?
就算是他要救莫乾,也要考慮一絲莫乾的感受。
另外一點,莫坤的表現不錯。
進退有度,完全配合。
這樣一來,羅彬才減緩了殺心。
換一種方式,像是謝卿那樣,一體雙魂呢?
不用殺莫乾的兄弟。
也能讓莫坤和他兄長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