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日司門口。
夜幕低垂,肅殺之氣彌漫。
以袁家為骨干的鐵碑司影神信徒,黑壓壓一片,人數足有萬計,如同決堤的暗潮,洶涌地圍住了巡日司總部大半區域。
人聲鼎沸。
夾雜著狂熱的口號與叫囂,沉重的壓迫感幾乎凝成實質。
人群最前方,袁家新任家主袁韶初昂首而立。
影神的賜福令他周身縈繞著一股陰冷而強大的氣息。
實力赫然已晉入圣級。
這突如其來的強絕力量,將他的自信與野心撐得爆棚。
仿佛天地盡在掌握。
一輛血跡斑斑、散發著鐵銹與血腥味的囚車,被粗暴地推搡在人群中央。
囚車內。
巡日司總部情報司司長柳若絮被掛在刑具上。
她衣衫破碎,幾乎難以蔽體,裸露的皮膚上布滿猙獰的鞭痕、烙印與深可見骨的傷口。
沉重的玄鐵刑具鎖著她的手腳和脖頸,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動著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氣息奄奄,極度虛弱。
但卻憑借卓絕不屈的意志強撐著沒有倒下。
幾名兇神惡煞的袁家武士,手持利刃,如看管待宰羔羊般守在囚車四周,還不斷地操控刑具,對柳若絮的身體進行不斷的傷害。
袁韶初志得意滿。
曾經何時,他根本不敢對帝國兩大強權機構之一的巡日司如此挑釁。
但現在,他可以為所欲為。
袁韶初猛地振臂高呼:“巡日司能主事的,滾出來答話!”
聲音灌注了圣級力量,轟然爆發開來。
“滾出來答話!”
“滾出來答話!”
近萬信徒如同被操控的木偶,齊聲應和。
聲浪滔天。
音波震得巡日司高聳的門樓仿佛都在顫抖。
守衛在總部大門前的巡日司武士們,目眥欲裂。
他們死死緊握著腰間的刀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憤怒的火焰在巡日司武士們的眼中燃燒。
一位年輕的小旗官踏前一步,強壓怒火,厲聲喝道:“在巡日司門前鬧事,你們找死!待我家南大主司出來,定不饒你!”
他的聲音在信徒的喧囂中顯得微弱,卻帶著巡日司最后的尊嚴。
袁韶初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放聲狂笑起來。
聲音充滿了嘲弄與輕蔑。
“哈哈哈!南震天?那個老東西早就死了!如今的你們,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還敢在此狂吠?”
他故意以圣力激蕩音波,遠遠的傳出去。
以確保每個巡日司武士都能聽清。
“什么?”
“大主司…死了?”
守門的巡日司武士們如遭雷擊。
那名小旗官臉上驚駭與無法置信交織。
他們只是普通的巡日司武士,并未參加剛剛李七玄簡短的就職儀式。
因此確實還不知曉發生在總部大殿內的劇變。
小旗官臉色憤怒,怒吼著反駁:“胡說八道!南大主司今日還現身米府神戰,神威無敵!怎會……”
“蠢貨!”袁韶初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可憐蟲!南震天已死,巡日司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而已,死到臨頭,還敢狂吠!”
“哈哈哈哈!”
袁家眾人和周圍的影神信徒爆發出更響亮的嘲笑。
一時之間,各種污穢語和譏諷的呼喝,如同潮水般涌向大門口數十位巡日司守門武士。
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清晰、平穩,如同冰錐般穿透了所有的嘈雜而響起。
“你是如何得知南大主司逝世?”
這聲音不大。
卻蘊含著某種奇異的穿透力。
清晰的回蕩在現場每一個人的耳邊,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讓喧囂的萬余人眾驟然一靜。
仿佛無形的寒流掃過,連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袁韶初下意識地順著聲音回答:“我當然是有自己的辦法……”
話剛出口半句,他猛地怔住。
等等。
剛才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就在這時。
一點冰涼,毫無預兆地,輕輕貼上了他的臉頰。
袁韶初下意識地抬手一抹。
指尖觸感冰涼細膩。
低頭看去,指腹上靜靜地躺著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
但這雪花,頗為奇特。
它并非純白。
而是流轉著淡淡的、奇異的金色光澤。
在昏暗的夜色下,顯得既妖異又美麗。
袁韶初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一個恐怖的名字,帶著無邊的恐懼,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駭然抬頭,目光死死鎖定巡日司總部那兩扇緊閉的沉重黑鐵大門!
轟隆——!
沉重的摩擦聲響起。
大門,緩緩向內開啟。
數十名身著巡日司高階官服的身影,如同沉默的鋼鐵洪流,從門內的黑暗中魚貫而出。
他們眼神銳利如刀,甲胄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幽光,步伐整齊劃一,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殺意。
而走在最前方的人影,卻與這肅殺的隊伍形成鮮明對比。
一襲白衣勝雪,在夜色中分外醒目。
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逸非凡。
正是名震神京、刀斬神靈的人族狂刀。
李七玄!
“李…李七玄,是,是你?”
袁韶初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被無形的冰手扼住了喉嚨。
心臟狂跳,幾乎要撞破胸腔!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遍全身!
為何會如此?
大半夜的,這個殺神怎么會出現在巡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