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蓁蓁行禮告辭,推門之前,宴蕪叫住了她。
“石窟內,你認定自己根本不會死,對吧?”
“殿下何出此?”
“你刻下的名字是厲蓁蓁。若真以為死到臨頭,又何苦再演?”
厲蓁蓁暗自苦笑。她是真的以為又要死一次,真的想留下名諱。
她就是厲蓁蓁啊。
“有殿下在,榛榛認定必能逃出生天。”
厲蓁蓁燦然一笑,再度告辭。
待到厲蓁蓁離開,宴蕪才對著門的方向低語:
“這一次,我必定一雪前恥,讓你刮目相看。榛榛。”
半月過去,厲蓁蓁沒能等到宴蕪已經揪出細作的消息;
也沒能等到三百多名女子的石碑公之于眾;
更加沒有等到獻帝看過趙夫人畫押的供詞后下令嚴查此案;
卻等來了陸秉文即將回京城的消息。
這天,厲蓁蓁照例去青燈齋門前請求拜見侯府老夫人;
不出所料,她又一次被老夫人貼身親信茹婆婆拒絕。
理由還是老夫人一心吃齋禮佛,不問世間事,不見世間人。
回去路上,月蓮發牢騷:
“這老夫人若真的想要出世,為何不去山上當尼姑?”
厲蓁蓁皺眉望著月蓮,長長嘆息。
“小姐,可是有何不妥?”
“月蓮,那日在湖邊,崔展怕是真的要殺害你我。
“若不是我提及了擄劫販賣女子的罪惡可追溯十幾年之事,怕是你我已經……
“陸秉文身在邊境,鞭長莫及,殺我的命令怕是老夫人給崔展下的。”
月蓮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什么不問世事,原來是個惡毒老婦!”
“我們出發之前只短暫回侯府收拾,當時我便聞到了崔展身上有一股獨特熏香混著藥香的味道。
“今日來求拜見,不過是想要再度確認一番。”
月蓮領悟:“是青燈齋的熏香藥香?”
“是,當時時間緊迫,崔展卻還要去青燈齋匯報,并且未來得及吹散身上味道;
“由此暴露了他是老夫人心腹的秘密。
“也就是說,老夫人得知我在追查之事會害定北侯府萬劫不復,對我動了殺心。”
月蓮憂心忡忡:“侯府危機重重,小姐,等到戚千志給了我解藥,我們就馬上逃吧。”
厲蓁蓁愛憐撫摸月蓮的臉頰,又是嘆息:
“傻姑娘,這解藥之事,怕是也懸了。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老夫人來自西域,與戚千志同源;
“這些年她一直舊疾纏身,都是戚千志負責診治的。
“當時我以解毒之后戚千志便沒了用處威脅他,他是假意受我脅迫;
“他是老夫人的人,陸秉文動不了他。”
月蓮終于明白厲蓁蓁為何連連長嘆:
“老夫人有心除掉小姐,戚千志又是老夫人的人,那他該不會……”
“待到陸秉文回來,戚千志怕是要對他坦白一切,到時就看陸秉文會不會留我這條性命了。”
月蓮急得跺腳:
“小姐,局面如此,你竟然還能如此冷靜?快逃吧!不然,去找溯王殿下?”
“不能逃。一來,不能事事都指望溯王;
“二來,你的蠱毒還未徹底解了,我不可能丟下你獨自逃跑;
“三來,這侯府夫人的位置我只有繼續坐著,才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你放心,眼下并非死局,既然我已提前預知,便可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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