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誰的信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從中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這就夠了。”黃崖毫不在意他的嘲諷,隨手把信還了回去。
“看來你還是無法忘記他呀!”方不凡不甘的再次打擊道:“聽說他和鄭注聯姻了,算起來他身邊的女人還真是不少啊,你在這里想他念他,可知道他心里是否還有你么?”
“他是不好,很不好。”黃崖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鄙意:“可是難道你就好了?”
“你這么苦苦堅持又有什么意義,你應該知道他甚至比我還要嗜殺,如果是想用這個秘密助他成事只會造成更大的殺戮,這不是違背了你的本性么?這個秘密值得你為此禁錮一生么?”
“這你卻想錯了,我從沒想過要助他成事,在這點上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倒不必妄自菲薄了。”黃崖轉頭望著窗外又道:“事實上我并沒你想的那么高尚,不告訴你只是因為不喜歡被逼迫的感覺罷了。”
“你和他一樣的偏執,你們不是在與別人作對而是在和自己抗爭,其實退一步有什么不好呢?”方不凡放緩語氣又道:“難道你不想離他近點么?只要你說出秘密立刻就可以獲得自由了,你可以離開小樓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不要試圖勸說我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說什么都沒用。”黃崖擺擺手結束了這次談話。
千里之外的光州此刻正熱鬧非凡,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幾個城市的糧草在陽城的調配下向新義州聚集而士兵們的操練也緊張起來,每天都有大隊的人馬進城出城,即使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這是要打仗了。
也許是沉寂太久的緣故,聽說要開戰人們首先表現出來的并非擔憂或是驚恐,情緒反而變得有些亢奮,至于對誰開戰又是為了什么開戰,戰爭可以使很多人失去生命,而戰敗了可能連家園都保不住也沒人放在心上,看來生活實在平淡太久了,人們需要更大的刺激來激活自己的血性。
忙的人忙死,閑的人也閑死。光州上下大小機構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忙碌的時候,事件的中心人物卻對所有的事都不聞不問,終日沉浸在溫柔鄉中,日子過的香艷而旖旎。可能難得趙憶叢有這樣閑暇的關系,府中眾多女子每天梳洗之后都會自動聚集到趙憶叢的房間或玩或鬧,閑聊的有之,談心的有之。
接連多日趙憶叢對外事不聞不問,張蘊先忍不住了:“你怎么好像對外面的事一點也不關心呢,你打算怎么打敗花無顏解除鄭注的威脅呀!依我看從飛鳥關出兵可不是一個好主意,那里有十萬大軍等著呢,就算打敗了石義恐怕也是慘勝,哪還有力氣襲擊其他地方,更別提收復成都了。”
“奇怪了,你怎么好像比我還關心那些事呢!”腦袋在落云腿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趙憶叢毫無不在意的又道:“鄭注的死活與我有什么關系,如果擋不住花無顏的話就去死好了。我又為什么急著替他解圍呢。”
“可是你已經答應娶鄭子夜為妻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岳父去死。”張蘊三分認真七分玩笑的問道。
看來對鄭子夜的情況有疑問的不只張蘊一個,李青也趁機問道:“鄭小姐來了已經有一陣子了,你怎么不聞不問好像忘了一樣,到底怎么安排也應該給人家個說法了吧!”
“就是沒想好該怎么做所以才晾在一邊的,看你好像有些同情她了,難道你忘了她是鄭注的女兒?”趙憶叢望著她又道:“再不你告訴我吧,我該怎么做?”
“她是鄭注的女兒這不假,可是只是因為這個就要由她來承擔父親的罪孽這不公平。”李青有些不忍的又說道:“我聽阿舒說她進府之后終日不不語,屋子都沒出過,有幾次服侍她的丫鬟出來說她白天表現的很平靜可是到了晚上經常會蒙著頭偷偷的哭,好幾次被子都哭濕了。”
“為什么女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泛濫,齊妙如此,你也是如此?難道不知道有時候同情心是種很大的負累么?”
“為什么又說我?”齊妙不高興的回擊:“同情心泛濫也比心如鐵石要強吧,勸你還是做點好事吧,小心下輩子做不成人。”
“如果真有來世下,我寧愿不要做人。對我來說這實在太累,一輩子已經夠了。”趙憶叢默然沉默了一會又道:“有些事你是不懂的,不要多話。”
“也許我真的不懂吧!”齊妙嘆了口氣:“我不懂為什么明知道很累卻依然要去爭取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我不懂為什么明明感到厭煩卻依然要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難道對男人來說權利帶來的榮耀真的那么重要,值得犧牲所有的快樂去換取。我從沒看見你真正快樂過哪怕一天,而你想過沒有為了這些你已經失去了多少值得珍惜的東西。”
靜默良久,趙憶叢黯然道:“很多事情我都無法選擇,所以我從不去想值不值得,最重要的是如果不經歷我永遠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后悔過,我也迷茫過,可是如果能夠重新選擇,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該選擇什么。”
“也許那這就是命吧!冥冥中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在操縱著我們,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會走向哪里,就好像水中的浮萍一樣。”蘇映雪很有感觸的說道。
“是的,我們就是浮萍,水的方向就是我們的方向。”趙憶叢下了最后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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