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人浩浩蕩蕩的穿街過市,鬧的是雞飛狗叫一片大亂。
急匆匆的趕到皇城發現宮門緊閉,無論誰去叫都沒人搭理,趙憶叢不由心急如焚。再耽擱下去恐怕自己只能給鐘徐兩人收尸了。
劉晏也少有的焦躁起來一個勁兒的問現在怎么辦。咬了咬牙,趙憶叢狠狠說道:“還能怎么辦?立刻收集木柴把城門燒毀,不進此城我是誓不罷休。”
因他這一句話附近的民宅商鋪全部遭殃,能燒火的物件全被拆了下來。不一會兒整條街就只有無門無窗的房子了,簡直如蝗蟲過境一般。
烈火熊熊,宮門被燒的劈啪做響,趙憶叢笑著對劉晏道:“如果救不出仇士良,我看要想活命就只能學鐘傳去占山為王了。”劉晏哈哈笑道:“當山大王也不錯,起碼無拘無束的不用受這幫家伙的鳥氣。”
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見城門燒的太慢趙憶叢又讓李承義率人砸門,一頓刀砍斧劈厚重的宮門終于被砸開。手一揮,眾人喊著勤王救架的口號蜂擁而入。守門的禁軍見這群人如此強悍,立刻大喊一聲做鳥獸散了。
一邊沖殺一邊捉人詢問,很快就殺上了含元殿。此消彼長,命魚志弘包圍整個大殿之后就是弓箭齊發。敵人一層層的倒下,躲過亂箭的也被這群人風卷殘云般的掃蕩沒了。
含元殿上血氣蒸騰令人聞之欲嘔,死尸都快被鮮血飄起來了。面向癱倒在地被嚇三魂出竅的穆宗皇上,趙憶叢跪地請罪:“罪人計算失誤,險些釀成大禍,請陛下怒罪。”
穆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哆嗦成一團,仇士良還好些,強自鎮靜的扶起他說道:“你救駕有功,何罪之有。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你處理吧,給我狠殺,一個都不放過,我先送萬歲回宮。”說著帶一隊人走了。
這時裴度被拖了過來,見到趙憶叢呸了一口,道:“蒼天無眼,讓你這小子壞了大事,你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助紂為虐的狗,真是可悲,枉費了當年武元衡對你的器重。”趙憶叢冷冷一笑,道:“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評價別人,而你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不管我是人是狗是生是死,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而你現在就要死了。”
這會兒有人來報說李訓知道行動失敗后換上普通衣服逃出宮去了,趙憶叢一面命人追俘,一面名人在宮內四處搜索逃開的亂黨。
此刻宮里已經大亂。中書省、門下省的官吏、士卒一千多人爭先恐后的向宮外跑。大門被封鎖,沒能出去的六百多人全部被當做亂黨殺死,接著在皇城的各司官吏和士兵也紛紛被殺,尸體橫陳,一地狼籍。
裴度的死黨舒元輿換了衣服,只身一人才逃出安化門就被逮住。另一位已經七十多歲的宰相王沛徒步走到永昌里的茶館也被捉到。被抓的人耐不住拷打,大都順著趙憶叢的意思招認自己是裴度的同黨,陰謀殺掉現在的皇帝然后擁立鄭注為王。
這時的株連開始擴大,整個長安都陷入了血腥清洗之中,官兵開始趁機搶劫財物。
前嶺南節度使胡正家巨富,士兵借口搜拿亂黨進入他家搶掠。城里的惡少也趁機報私仇,搶劫財物,弄的長安塵埃彌漫,烏煙瘴氣。趙憶叢命神策軍分別駐扎在主要街道的路口,擊鼓加以警告,同時斬首上百人街市才安定下來。
不出三天,所有被抓官員全部被游街示眾,然后腰斬東市,首級懸掛于興安門上。圍觀的人怨恨王沛主持茶葉和鹽專賣斷了眾人的財路,有的大聲辱罵,有的向他投擲石子。
只是這一切已經與趙憶叢無關,外面的喧囂混亂也絲毫沒有影響到室內的氣氛。
溫暖如春的屋子里,趙憶叢面色凝重的聽著外面的報告。
陽城嘆息道:“現在保守估計死的人也上萬了吧。”趙憶叢沉吟半晌道:“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料,沒想到仇士良如此毒辣,株連如此之廣。”頓了一下又道:“只要有爭斗就會有傷亡的,我很慶幸這次徐之誥和鐘傳沒事,現在我要與你們做個約定:你們絕對不可以先我死去,無論遇到任何事都要把生命放在首位。只要你們活著,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再拿回來。而失去了你們,我還擁有什么?即使擁有了整個世界我也不會快樂,因為沒有人與我一起分享。不要讓我感到寂寞,不要讓我獨行。知道么,世界已經太孤單了,我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人。”
突然感覺他是那么的寂寞,從來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眾人心里酸酸的。秋筱雨悄悄的轉過頭去,似乎是怕人看到她冰冷的面具下也有縷縷溫情。
靜了一會兒,陽城道:“朝里政局巨變,仇士良一定會安排自己的心腹控制要害部門。討伐田悅和鄭注也是勢在必行,畢竟他們才是主謀。”說到這里看了看趙憶叢道:“除了你,他還有可以選擇的領兵大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