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來送水的當口,趙憶叢拉住他問:“城里這是怎么了,到處在抓刺客,到底是誰被刺殺了,弄的草木皆兵。”店小二答道:“聽說昨日,來此做客的鄭注大人被刺了。刺客好象是假扮李府的一個舞姬,幸好鄭大人認出那個人就是以前多次刺殺他的人,否則說不定會誤會李罕之大人的所為呢!那樣可能就要重開戰火了,我們可還沒安定幾天呢!”
趙憶叢不耐煩聽他胡扯,打斷他的話,問:“那鄭注死了還是傷了?”店小二道:“聽說只是受了點皮肉傷,沒什么大事。”趙憶叢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壞,揮了揮手叫他退下。
又過了一會兒,問明白李罕之府的位置。溜達著就找到了正門,看起來明顯是加強了防衛,士兵非常多。這座府邸占地極廣,里面顯得深不可測,房屋重重疊疊的不知道有多少間。繞著圍墻轉到了李府的后面。高墻之內到處是高大的樹木,蔥蘢深遠,不知道這個后園到底有多大。這條街上并沒什么人家,也沒見幾個行人,留心了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之后,滿意的回到了客棧。
是夜,星光滿天,即使沒有月亮卻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很遠。仔細收拾了一下就早早的溜到了白天看好的位置,用心的觀察著街上的動靜。
大約三更時分,渴望的身影終于出現了,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從體態上就就可以辨認出來了。畢竟兩人相處有兩年之久了。只見她前后張望了一下,飛身就上了高墻。
眼看就要往里跳的時候,趙憶叢急忙跑到街,張口就喊:“抓賊呀!不要讓她跑了!”秋筱雨急忙跳回了大街上。見她還在四處打量忙跑上去,說了句:“是我,快跑。”拉住她的手就跑。
這是墻內燈光四起,亮如白晝一般,整個李府仿佛在一瞬間醒了過來。兩人跑出很遠,秋筱雨猛的停住腳步,把手抽了回來說:“你來干什么,我是不會回去的,你還是快走吧,別拖累了我殺人。”趙憶叢沒有出聲,卻仔細的打量起她的新面具來,說道:“這個面具相比那個確實好多了,原來你也知道那個太驚世駭俗,沒帶出來呀!”
見秋筱雨不理自己,又說:“啊,對了,我是來干什么呢?其實我是來替你收尸的,我想你這樣的美女死了,敵人恐怕連尸體也不會放過,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倒胃口啊!”秋筱雨的眼里出現了惱怒之意,卻并沒有再說什么。
知道她心情此刻已經平復了不少,趙憶叢又說道:“你應該知道經過這么多次刺殺鄭注早已經有了準備。這次刺殺一定是不會成功的,為什么還一定要試呢?而且最笨的是,這次已經失敗了,不過幾天時間,你就又想刺殺。你這是刺殺還是想自殺呀?如果真的不想活了,不妨找個地方自己上吊抹脖子算了,何必非要受盡**而死呢?你是傻還是瘋了?你告訴我。”說著說著不由焦躁起來。
秋筱雨的聲音里滿是瘋狂與絕望:“我就是不想活了,我實在不愿意受這種折磨了。既然殺不了這個惡人,就死在他手里吧。反正我永遠也殺不了他,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不要你們的憐憫,不要管我,你走吧!”
趙憶叢眼中現出一絲憐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難道你的生命就是為了報仇么?這就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意義?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只能說你很可憐。因為鄭注不但奪取了你父母的的生命,同時也奪走了你的靈魂。如果他知道這些的話,我想他一定會更高興吧!”
有些沉痛的說道:“要知道摧毀一個生命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摧毀一個靈魂就難了。可是他卻做到了,而且是你自己幫助他。再說就算真的殺了他,你就能解脫嗎?其實殺了鄭注又如何,你的父母依舊活不過來。而死亡是多么容易的事,只不過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不再有任何的痛苦,只有活著的人繼續傷心而已。”
面色逐漸變的深沉起來,聲音平靜的讓人感覺有些可怕:“真正恨一個人不是要取他的生命,而是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慢慢失去,自己所珍愛的親人一個個死在自己的面前,偏偏自己卻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讓他充滿絕望,讓他生不如死卻偏偏死不了。只能品嘗這些苦澀,終日活在悔恨中,這才是最痛快淋漓的報復。”
顯然趙憶叢的這些話打動了她的心,秋筱雨的精神終于恢復了正常。卻疑惑的問:“他是身擁重兵的一鎮諸侯,身邊有很多能人異士。如果不是趕上他出行想接近都很困難。想要剝奪他所有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連皇上也做不到。”
知道她已放棄了繼續刺殺的念頭,趙憶叢放下心來,昂然一笑,道:“皇帝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也做不到,我需要的是時間。只要你有耐性,你將會看到我所描述的事一件件的發生在你的面前。就連顧道長他都相信我,難道你反而不相信我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