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聲,急促有力,噠噠的,驚得草叢中的動物四處逃竄。
鏗鏘有力的一聲聲“駕”,在沉寂的深夜里,朝遠方而去。
蕭時宴帶著手下,騎著馬就這么趕了一夜的路。
待晨曦破曉,照亮前路,一雙桃花眼里已布滿了紅血絲。
然,放眼望去,方圓百里之內,仍不見馬車的蹤影。
靠著那股子的偏執,他撐著滿身的疲憊,焦急地揮鞭抽馬,一心只奔著夏時錦而去。
好似錯過了這次,失而復得的機會,將再不會重來。
所以,這次就算是累死,他都要在見到夏時錦后再死。
待跑至岔路口時,蕭時宴與幾名手下勒住了韁繩。
這兩條路都能通往雁北,其中一條是官道捷徑,路上設了多處驛站,可以更換馬匹,連夜兼程,是趕送急報者的必經之路。
蕭時宴思忖了片刻。
秦老夫人既然是瞞著秦野送夏時錦去雁北,定不會走驛站多的官道明路。
而朱厭派去給秦野送信的人,卻必定會走這條捷徑。
但以防萬一,蕭時宴決定分兩路追趕,他帶一人走勝算更大的捷徑,然后與另一隊在雁北匯合。
......
烈日當頭,天氣熱得空中連只飛鳥都看不見。
熱氣從地面升騰,扭曲著遠處的景色。
茫茫草原間的一條小徑上,馬蹄踏踐塵土,幾名侍衛護送著一輛馬車,朝著雁北的方向趕去。
被灌了三日迷藥的夏時錦,終于在第四日醒來。
她緩緩睜開眼,便見秦婳也坐在馬車上。
“醒了?”
帶著面紗的秦婳懶洋洋地坐在矮桌前,一口一口地品著茶。
夏時錦躺在那里緩了半晌,用力搖了搖頭,意識才徹底清明。
她被捆住了手腳,只能像個毛毛蟲似的,蛄蛹了好半晌才坐起身來。
夏時錦醒來后最惦念的還是自己的孩子,她同秦婳商量道:“把我送到蕭時宴手里沒問題,但是斯年我一定要帶走。”
秦婳白了她一眼,冷冷地哼笑道:“天還沒黑呢,就做夢了?”
她挪坐到夏時錦的身前,用力捏著她的脖子,目光狠厲道:“夏時錦,你好不容易落到我手里,你說,我還能讓你活著回去,風風光光當皇后嗎?”
“你帶斯年去哪兒?去地府啊?”
夏時錦目光倔強地凝視著秦婳,威脅她道:“我若死了,對你們秦家沒有好處,蕭時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婳輕蔑一笑,掄了夏時錦一巴掌,然后用力將她推到一旁。
“你當我傻啊。”
她目露得意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在夏時錦眼前晃了晃。
“當然是讓你們兩個......一起死啊。”
“這毒藥可內服,可外用。”
秦婳將藥瓶的毒藥倒了一滴在匕首上,在夏時錦的臉上左比劃右比劃,“只要被劃上一刀,見了血,沾者必死。”
收回匕首和毒藥,秦婳面露快意。
“你見到蕭時宴那日,便是你和他的死期。”
夏時錦咬字罵道:“瘋子!”
秦婳揮手又打了夏時錦一巴掌。
“瘋也是你和蕭時宴害的。”
夏時錦仍不示弱,挺著一身犟骨頭回懟道:“那都是你自找的,怨得了誰?”
“都怨你太招男人愛啊!”
秦婳陰陽怪氣,嗤聲冷笑,嫉妒在那雙狐媚眼中燃燒。
“蕭澤愛你,蕭時宴愛你,我阿弟也愛你......”
“怎么好男人都成你的了?明明我才是最美的。”
夏時錦語輕蔑道:“相由心生,你心術不正,皮囊生得再好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