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沒有河神？一切都是騙局？”

景小琴顫顫巍巍地起身，她在一旁聽見了全過程。

“村……村長，他說的是真的嗎？”

村長張了張嘴想要否認，話到嘴邊卻又沒說出口，只是黯然地點了點頭。

他想否認也沒用，他的屋里還有神婆給他的能讓人全身潰爛的藥，床下還藏著這些年借祭祀獻給河神的名頭搜刮來的錢財。

村民們只要去一搜就全然知曉了。

他現在很后悔，后悔為什么自己當初沒能經得起誘惑，去和神婆合伙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得到確認的答案，景小琴一直繃著的心弦徹底斷了，她哭得撕心裂肺，聞者動容。

“那我父母，他們，他們到底是為什么而死的啊！”

她原本以為，父母至少是為了保護村子而死，可現在河神是場徹頭徹尾的騙局，那她父母的犧牲，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

子車嘉樹想要安慰景小琴，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村民里，但凡還有些良心的都不敢去看那痛哭的少女。

“這……琴娃子，對不起，我們也是被人騙了，日后在村里有什么難處都可以來找我們。”

繼而他們把怒氣全都發泄在了趙二身上。

“你這畜生，明明知道真相，居然為了一點錢財就瞞著我們，讓我這些年來每天都擔驚受怕，真是該死！”

“對！該死！他和村長一樣，都該死！”

“把他們綁起來扔河里，既然沒有河神，就把他們扔下去喂魚！”

村民們高聲呼喊，群情激奮，連他們自己也沒發現，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是在殺人，這原本是件罪大惡極的事。

可這幾年在神婆的引導下，以活人作為祭品對他們來說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龔伶毫不懷疑，如果今天她們就這么走了，這些村民日后但凡遇到一點困難，都會把祭祀的陋習重新拾起。

聽見村民又要把他扔下河，趙二一臉冷笑，他已經看清這群人的嘴臉了。

“哼！收起你們的偽善吧，你們當初逼死景小琴的父母時，可不是這么說的。”

趙二的話有沒有如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響。

景小琴抬起迷茫的臉，“什么……我父母是被逼死的。”

“你胡說！！！”

村民們神色各異，有害怕，有不安。

但更多的是一種隱于暗處的污點被揭露在人前的憤怒。

“呵，我是不是胡說你們自己心里清楚。”趙二一副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們墊背的表情。

“景小琴，你很想知道你父母真正的死因對吧，我現在就告訴你！”

“三年前，神婆給全村人都下了藥，讓大家染上怪病，隨后她又以河神代人的身份向大家提出以活人祭祀的辦法來平息河神的憤怒，可這祭品究竟選誰，大家都沒了主意，商量了許久，最終選擇了你們家。”

景小琴捏緊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為什么？”

“因為你父親是魔族，你們是唯一不屬于這村子的一家人。”

“不屬于……嗎？”

景小琴腦海里回想起以前在村子里生活的場景，大家有說有笑，和和氣氣。

可現在再看他們，一個個卻是那么陌生。